“掌柜的本事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运气却是差了点。”五伯一直都是靠着这门手艺吃饭，宸烨的公然质疑已经让他很是不满意了，这要是继续让他怀疑下去，五伯后面恐怕也不需要再做这门行当了。
赌石之术本来就是喜忧参半，宸烨这样的心胸，着实让人不觉得此人有多好。
“这明明就是你拿错了石料，这一块肯定是从百里清的推车里面拿出来的，并非从本殿下的推车里拿的。”
宸烨还想最后再挣扎一次，他不愿意接受，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要知道这个记录一出来，他从未开出过下等玉石的名声就算是没了。
只要宸烨以后还继续赌石，这份记录就会随着他一起一辈子存在。
“原来殿下不过是一个输不起的人，就连自己开出了一块下等玉石这件事都不愿意承认吗？”
百里清话里话外都带有几分挑衅和讽刺，宸烨的身份使他习惯了高高在上，习惯了那种成天被各种奴才宫女伺候，说着顺从他心意的话。
可是他却早已经忘记了，此刻的他呆的地方是历城，不是平国皇宫。这位五伯也不是宫里那些需要靠着讨好他而活着的太监侍卫，甚至他还是百里世家在这个赌坊的老牌能人。
“你......百里清少在这挖苦本殿下，等你下一块石头开出来，等着哭吧！”宸烨现在那是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得罪不起的五伯，另一边是时刻不忘记落井下石的百里清。
他真是后悔了为什么没有带一个随从进来，若是今日有随从在，他甚至大可以将此事推给了随从。
就说是随从拿出了石料，其实那并不是宸烨想要拿出来的石料。
“那殿下可还承认这块石头？”五伯拿着记录毛笔的手依旧悬空，不论宸烨如何阻止，他要将比赛进行到底。
“这.......哎。”宸烨最后还是选择承认了事实，其实这些年来赌坊因为他的一力把控，早已经变得有些入不敷出了。
此刻若是再质疑五伯的能力，恐怕这个赌坊就要断送在宸烨手中。未来他争夺皇位的时候，手里就少了一个很重要的筹码。
宸烨不能够将五伯逼走，他不可能趁着百里清在的时候让自己的颓势全都暴露出来。所以宸烨最后选择接受这个事实，不过是一块下等玉石，总好过石料里面什么都没有。
照这个情形来看，宸烨和百里清就是暂时打成了平手，每个人分别有一块中等玉石以及下等玉石。
反正后面还有三块玉石，宸烨就不信他多年的赌石名声在今天一朝丧。后面三块石头，一定会将他的胜率提上来的，所以眼前牺牲这一块下等，也不会太亏。
百里清的第三块玉石，被五伯顺利分解出来，也是一块中等玉石。而宸烨那边依旧是一块下等玉石，这让宸烨好不容易好起来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第四块玉石的切割，使得胜负分晓见得更快了。因为第四块玉石，百里清的是上等，而宸烨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好，是一块下等玉石。
今日的比试，那可真是让宸烨知道了他的运气有多差。原来一个人倒霉的时候，真的会有喝凉水都塞牙缝这一个说法。
比如此刻的宸烨，比如现在的百里清。
“不......不可能......”
“殿下还有什么话说？”
百里清看着此时宸烨的神色，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她就是喜欢看宸烨这样犹如吃了苍蝇一般的模样，只有这样她才能够一点点将从前那些债讨回来。
这座赌坊百里清也是了解的，因为这是百里家的产业。其实当初这座赌坊根本就没有被当做皇后的嫁妆，放进了那个陪嫁箱子里。
而是后来百里丞相私下里偷偷塞进去的，等到百里宗族发现问题的时候，这份嫁妆单子已经随着皇后一同进入了平国皇宫。
就算百里宗族想要派人拿回来，也是不可能了。
所以这些年百里丞相被怨恨也不是没有理由的，要不是百里丞相还身居高位，此刻的宗族一定早就将族长的位置换人了。
“还有最后一块，对，最后一块赌石，本殿下必不可能......”
“百里清，最后一块，上等玉石。掌柜的，最后一块，空。”
随着五伯将最后的结论宣布出来，百里清和宸烨的胜负已定，任何人不能再更改。这就意味着宸烨彻彻底底的输了，他在赌石这方面积攒了多年的名声，也随着这一次的比试输得干干净净。
“不，不可能，百里清一定是你作弊了。本殿下不会承认这个结果的，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宸烨抱着自己的脑袋拼命敲打，可是他不相信这个结局又能怎么样呢？五伯是赌石界中公认的手艺第一，这又是他自己的赌石场，在场众人里面就没有一个外人在。
说起来这都是宸烨过于大意，因为对手是百里清，所以他放松了警惕，甚至还想着看百里清出丑。
但是到最后他甚至就没有想到过自己会出丑，也没有想到过百里清会赢过他。
“掌柜的，您这话出口，老朽就不得不为百里小姐分辨几句了。她从一开始就十分仔细专心地选石料，而您却一直在想办法走神和分心。这赌石之术最重要的就是专注，可您今日的状态，根本就不适合来赌石。”
所以说不管怎么样，这样的结果就是宸烨自己造成的。哪怕他输掉了这一整座赌坊，都是因为宸烨的疏忽大意。
宸烨没有说话，他已经没有气力再回答五伯的话了。因为他现在满脑子和心里统统都是那多出来的三十块灵石要何去何从，还有那份高额的赔率带来的赌坊亏空。
要知道宸烨真的按照百里清所说的赔偿的话，这座赌坊可以在银钱两讫的当时，瞬间支离破碎。
母后当初将赌坊交到他手里的时候，很慎重地跟他说过，赌坊在，意味着他太子之位就会存在。
而赌坊要是被他哪一日给运转没了，他未来的太子之位就岌岌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