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众所周知自从先丞相夫人去世以后，老爷就再未续弦，你不过区区一个外室，竟敢在我们姨娘跟前自称是夫人？”
王卿雪来者不善，蕊儿自然是为姨娘打抱不平。说得好听是个妾，说得不好听就是一个入不得厅堂的外室。
还不等蕊儿去姨娘跟前邀功请赏，王卿雪身边的大丫头狠狠赏了蕊儿一个耳光！这个耳光比之前那个更加结实，打得她脸都红肿了！
“姨娘，你看她们！”接连两扇耳光打得她叫苦不迭，按理说她从小就在姨娘身边伺候，过的日子只怕除了没有小姐的身份别的都有。
“没规矩的东西，还不快回来。”周妈妈一把抓住蕊儿站回谢姨娘身后，蕊儿多有不愿，奈何被谢姨娘一瞪眼再不敢开口。
“你说你是续弦夫人，有什么凭证？”见识到王卿雪的手段，谢姨娘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善茬。
王谢两家在平国也是仅次于世家的贵族，她谢婉心能自降身份入府做姨娘，王家自然也能送个女儿过来。
“你想要什么凭证？”眼见谢婉心不肯从主位上退下来，王卿雪也不介意，就是一个位置罢了，能说明什么问题。
“身为夫人，掌家权和诰命都是要有的，你今日能拿出来一样我谢婉心立马给你磕头跪下道歉。”
相府的掌家权如今在谢姨娘手里，王卿雪当然拿不出来，至于诰命，之前那个丞相夫人都是死了以后才得到的追封。
再看看她的穿衣打扮，种种迹象表明眼前的王卿雪就是一个被包养的外室，凭什么自称夫人？
“既然姐姐执意要我拿出凭证，那就拿吧。”王卿雪朝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会意匆匆出了正厅。
既然谢婉心想找不自在，不给她点颜色瞧瞧那她就不叫王卿雪！
一时间厅堂二人各有各的想法，就差一个点燃两人之间矛盾的导火索。
“夫人，都拿来了。”老婆子将一个紫檀木雕花的盒子递给王卿雪，在老婆子身后跟着一个手捧圣旨的小厮以及端着诰命服的丫鬟。
“姐姐请看，这是百里家的地契和田产，这是当初封赏诰命的圣旨。”王卿雪将木盒摆放在桌面上当着谢姨娘打开，里面厚厚一叠的纸上全是盖着红章的证明。
当木盒打开的那一刻，谢姨娘呆愣住了！
这里面的数量比她手里那些可是多了十倍不止呀！
谢姨娘颤抖的手一张张拿出这些地契田契房契，看着官府一个个大红章，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此刻尽数崩塌。
这些契书不只有丞相府的，就连百里宗族的那些营生都在里面，一张不少一张不落！
当年她好不容易才从丞相手里得到了治家的权利，可是丞相给她的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不着四六的权利和契书。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可当时丞相对她说，这都是他手里所有挣来的产业，其余的产业都是祖宗传下来的，都在宗族手里。
那会儿她一心都在丞相身上，自然丞相说什么就是什么。产业虽然少，好好经营下去，日后也会有的。
当然最主要的丞相当时把北堂羽的那批嫁妆也给了她一并处理，有了权力和财富傍身，谢姨娘自是整颗心都扑在女儿的教养上面。
原以为今日她是来打这个外室的脸面，不曾想竟然被外室反打耳光！
“你说这是相府的就是相府的，谁能作证？”谢姨娘心里已经一片死灰，可面子上还得过。哪怕是为了嘉儿，为了她唯一的女儿。
“我能！”百里丞相的声音从漱心院门口传来，百里嘉的事本就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现在谢姨娘还这么不知好歹跑出来挑事。
百里丞相对于这母女两的耐心已经尽数用光了！
“老爷回来了。”王卿雪见状即刻上前接过百里丞相手中的外衣递到下人手中，将他迎到正厅坐下，端上热茶之后恭敬站在身后。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就连她自己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妥。
这一串动作在谢姨娘眼里那就是狐媚子，跟青楼的女子没什么两样！
要知道谢婉心从小在谢家就是独女，家中父兄独宠她一个，要什么有什么。久而久之在她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包括爱情。
可偏偏最后她花尽心思想要得到的爱情到头来只是一个笑话，只是一场空。
“老爷，你为何要瞒着我？”谢姨娘不甘心，她还是希望能够得到百里丞相的亲口回答，她不相信他会这么绝情。
“难道你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百里丞相的问话越是平静，代表他心中压抑的怒火越大。
如果谢姨娘安生地呆在府里好好教导女儿操持着相府，他可以既往不咎，什么都可以不追究。
可偏偏她一味钻营，想尽了办法将他身边的妾室一个个剪除。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了百里家的传承，他只能想办法。
“什么？”事到如今谢姨娘依旧故作姿态，她不能够承认，一旦承认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为何我百里家十几年来妾室们都无所出，为何怀上了孩子不出一月就会没有了，这些你有想过吗？”
百里丞相话语之间尽是平静，一丝气愤都感觉不到。空气死一般的寂静，安静得谁的呼吸重一些都能够感受得到。
“那，那自然是妾室们......福薄。”谢姨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抬头看眼前的百里丞相。
“所以她们就该死是吗？”百里丞相手中紧握的册子再也捏不住了，狠狠砸到谢姨娘头上。
百里丞相砸出册子的时候手中多少加了些许灵力，原本不算重的册子砸过去，谢姨娘头上立时起了一个包！
“老爷我冤枉啊，不是我干的，为什么要算在我头上？是不是这个贱人的主意？”谢姨娘一只手捂住头顶，一只手指着百里丞相身后站着的王卿雪。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那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假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