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临没有理会他，只是做着自己的事情。
锦秋说，“尊上，这人会是什么下场？把他处死吗？”
“你好像很期待他死。”楼云中语气中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深沉。
锦秋未曾发觉，只说：“是的，毕竟没有人愿意看到曾经跟自己一张相似的脸，如今成为了这种狼狈的恶心的样子。尊上，我很讨厌他，如果他的下场是死的话，不如让我来了结他。”
不光他看许临不顺眼，许临看他也极为不舒服。
只是那些很大的情绪，他向来习惯了隐瞒在心底最深处。
看到这张脸，他就想到了以前的种种，更让他难以呼吸过来的是，这张与自己差不多的脸露出来的神色是他无比抵触的。
破碎的衣裳终究是掩盖不住身体，冰冷的温度在大殿中来回流窜着，侵袭着四肢百骸，冷的许临眉目都像是染了一层寒霜。
他低咳了几声，转动着黑漆漆的眸子，一点感情也没有的说，“你以为，他去了还有用吗？令兰舟他……罢了。”
他闭上眼睛，“想要杀了我的话，那就尽快动手吧。”
语气中，没有一丝犹豫留恋，就如之前那般，他求死心切，根本不在乎活不活着了。
“那是你，我不会成为第二个你。你愚蠢，我可不会愚蠢。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当真是狼狈极了。”
有些尖锐刺耳的声音磨的人阵阵头疼，许临睫毛轻轻的颤抖了下，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锦秋，面无表情的脸更加狰狞了。
锦秋似乎被吓到了，往楼云中身边凑了下。
下一秒，楼云中听到了一句许临曾问过他许多次的话。
他说：“楼云中，我曾经问过你，是不是永远没有把我当过一个人，只当我是一个器具，可以利用的器具。现在我依旧想问你，你觉得，我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器具，还是一个……鲜活的人？”
他是人啊，他会心痛，他会伤心难过，可是有人觉得，他不是人，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他。
“你有那个资格问尊上吗？”锦秋冷嗤一声，刚想再继续说话，楼云中已经一把将他推开，几步走进许临，脸上的线条冷硬充斥着戾气，“我将你送去令兰舟那里，你还不明白吗？”
他露出一抹笑，眸子中却无半点笑意，阴沉的可怕，一旦望进，就仿佛看到了无边的地狱一般阴森，令人心惊肉跳。
“我现在明白了。”许临呢喃道：“应该是说，我早就明白了。”
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还是放不下。
真是狼狈啊。
许临勾起唇角，平静的说，“你杀了我吧，不是要将我杀死吗？为何不动手了？魔尊是，舍不得吗？”
他对上楼云中的眸子，不躲不闪，一如第一眼看到楼云中时，还是那副不卑不亢，一点也不害怕这个传说中能把人骨头都给咬碎的魔尊慕行。
看着那双澄澈，即使经历过诸般风雪寒霜般的摧残，依旧毫无杂质的眸子，楼云中眼底闪过一抹恍惚。
舍不得？
兴许还真的是。
他堂堂魔尊，竟也会有一天，会舍不得一个人。
或者是说，一枚棋子，一个傀儡。
楼云中，字慕行xing。
令兰舟，字觅寻。
卫锦书许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