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醒了？”端坐于客厅手指不停在笔记本键盘上敲击，正忙着准备明天的演讲稿，瞅见浑身散发悲伤情绪的欧阳洛咬着唇凑到身边，头枕在自己大腿上一声不吭，不由腾出一只手温柔揉揉欧阳洛脑袋。
“呐，苏奕白，你说那些死去的人们，他们的灵魂会去往何方？”
“大概会前往一个很幸福的地方，继续他们的人生吧。”
欧阳洛用脑袋轻轻蹭了蹭苏奕白，就像一只渴望主人爱抚的小猫咪。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欧阳洛有些不确定地小心翼翼道。
“嗯，我会陪着你，如果你不离开我的话。”
“现在的我只有你了……”
“嗯，我知道。”
苏奕白的声音是如此温柔，每一个字都化为蜜糖散发着浓郁甜味融进欧阳洛心里，驱散多日来潜藏在心中的不安与失落。
他不知道这股不安与失落从何而来，但就像忘记了什么重要之事一样，令他昼夜难眠寝食难安。
仿佛很久很久之前，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不是苏奕白，而是另一个人一样。
“不许动，你已经被包围了！”被喧嚣声吵醒的韩诺睁开眼，刚坐起身就被一群荷枪实弹的警察包围，其中一个举着枪对准韩诺道。
夏飞！他还活着！太好了！
一眼认出这个人是夏飞，内心稍稍好受许多的韩诺眸里流露出欣喜，可看见他那充满敌意的陌生眼神时心立马凉了半截。
在这个世界里，就连夏飞也……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夏飞不会再被自己所拘束，更不会再因自己而死了。
想通了的韩诺并没有和特侦队为敌的打算，顺从的举起双手站起身，“为什么要抓我？”
“我们是特侦队，现怀疑你与数起杀人案有关联，请随我们回队里接受调查。”
“杀人案？”韩诺皱起眉头，一副不知情地模样。
“死神。”
夏飞毫不犹豫的吐出两个字，看见陡然变了脸色的韩诺，上了膛的手枪瞄准韩诺头部。
“好，我接受你们的调查。”韩诺深深望了眼夏飞，任由自己被手铐铐住押解上警车。
第无数次进入审讯室的韩诺这次却没有坐在审讯位，而是一副阶下囚的模样望着对面的夏飞。
原来那些犯人坐在这里时的心情都是这样的吗……
前所未有的新奇体验让韩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可是看见一脸严峻的夏飞正眼神冰冷的望着自己，开始迅速分析现在的形势。
看样子夏飞不认识自己，但是知道死神的存在，也就是说这个世界原本就存在着死神并广为人知，并且夏飞曾经与死神产生过接触，所以才会这么迅速准确地判断出这是死神所为。
不愧是夏飞，还是一如既往地直觉敏锐，顿生欣慰的韩诺却再次被抛了盆冷水。
“这些人你认识吗？”夏飞出示了一张大头照集锦，上面的都是被韩诺杀死的不忠不义之人。
因为同时处理掉的人太多，再加上本身就是夜晚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长相，韩诺的第一反应是摇头否认。
夏飞脸色有些难看，“你再仔细看看。”
韩诺仔细看着那些死去之人的遗照，发现娄强陈非等人皆位列其中，这才回想起自己为泄愤而一夜间将他所知道的那些罪犯绳之以法的具体细节。
“是我杀了他们。”或许这是能让自己死掉的唯一途径，韩诺很是爽快的承认。
没想到的是夏飞整个人明显放松下来，眸里有一闪而过的庆幸，随即正色道：“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杀的全是这个社会的害虫。”
“犯罪者自有法律制裁。”
“总会有鞭长莫及的时候。”
“这也不能成为你大开杀戒的理由。”
“你是怎么查到我的？”
“我们自有我们的办法。”
“那我换个问法，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死神的？”
“我们有专门侦查死神的设备和人员，为了防范这种未知力量给城市造成严重后果而长期监督。”
终究是韩诺奇胜一招，也可能是夏飞故意透露情报，总而言之韩诺还是掌握到了不少有用情报。
韩诺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目送韩诺被押下去，仍坐在椅上的夏飞神色愈发凝重，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头一次住进特侦队牢房，看着那冰冷的不锈钢栏杆以及那只有几个平方生活起居却一应俱全的内部设计，非但没有一丝惶恐，相反还莫名心安。
自己终于和这个世界，和以前的人产生了交集…
这对于一直觉得自己被世界所遗弃了的韩诺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救赎。
可令人意外的是，韩诺迟迟未被审判，只是每日被关押着，除了有人按时送一日三餐，其他时候一个人没有，就连两侧的牢房也是空荡荡的，仿佛整个关押区只有他一个人似的，寂静的连掉根针都可以听见。
枯燥乏味的日子让韩诺萌生退意，可离开这里也无处可去，甚至也会断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
“为什么我还没有被移交检察机关？”一连数日都没有和负责送饭的小警察说过话也没有动过一口食物的韩诺突然向他搭话，吓了那小警察一跳。
抬起头看着胡子拉碴神色憔悴的韩诺，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你是死神，不能进行常规审判，局里还在探讨如何处置你。”
原来是这么个理由，不过想想也是，如果所有人的性格都还是原来那样的话，按上面那些老头胆小怕事的性格，肯定不敢走正常流程，毕竟自己是拥有强大力量的死神，万一在押解或是审判途中逃脱或是大开杀戒，对于他们来说后果都是无比严重的。
过了约莫半个月，自审讯后再未露面的夏飞突然来到了这里。
搬了个板凳坐在牢房前，将一根万宝路从栏杆缝隙递进去，又给韩诺点燃烟，自己也点了一根，这才不苟言笑的望向韩诺。
“结果讨论出来了，无限期关押，直至找到可以完美解决死神的方法。”夏飞吸了几口烟，语气沉重：“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完成的事或是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