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接到刘张氏奉上的书信，啧啧称奇，“这个张氏荣芳看上去就是喜欢炫耀多金，既张扬，又喜欢揽事儿。倒不成想会有这么果决的举动！”
胤禛对张翰夫人的做法不以为然，只说，“你且先看了信里的内容再下论断吧！”
这封信还真是令人好奇。
素素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上面规规整整写着好几列簪花小楷。
“侧福晋如晤，《秾芳依翠萼诗帖》虽是贩私盐的吴阿满贱卖给我家老爷，却听说是从别处辗转购得。妾身手中并无实证，只是隐约觉得此诗帖似乎与科考舞弊案有些牵连。他日若需取证，荣芳与老爷必定竭诚相助。”
素素看得莫名其妙，“没有实证，巴巴儿地写封信来告诉我做什么？”
“哼！”胤禛看过信，将其中的问题一眼看穿，连连冷笑，“这张翰是个糊涂虫，老婆更是个混账！”
“啊？”素素讶然，想了想，略有些醒悟，“难道是他们夫妻俩才发现《秾芳依翠萼诗帖》与科考舞弊案有牵连，所以才着急忙慌地写了这封信，万一事发，好让我替他们证明清白？”
“不止如此，”胤禛知道她不擅揣摩人心，便分析给她听，“张翰从吴阿满手里便宜得了《秾芳依翠萼诗帖》的时候，肯定不知道来路有问题，所以他夫人才敢拿到慈善募捐会上来。而现在，江南科考舞弊案还未结案，却接连牵扯到两位朝廷重臣停职，只怕还有什么缘故，曲折地与《秾芳依翠萼诗帖》扯上了干系。那张翰肯定是害怕了，所以除了这么个馊主意，让他夫人写了这么一封信。”
素素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怎么敢？贼胆包天，居然敢把主意打到王爷头上来？”
胤禛觑着她的眼，无奈地双手摊开，“谁叫本王纵容侧福晋自主行事的名头传遍江南呢？万一你稀里糊涂地心软了，跑来求我呢？”
素素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笑了。若不是胤禛解释给她听，她还真有些想提张氏荣华说句好话。这也是看在她出手豪阔，肯在慈善募捐会上如此卖力的份儿上。毕竟，不是所有豪富都肯乐善好施的！
“这么说起来，只怕这《秾芳依翠萼诗帖》的来处真的有问题呢！”素素担忧地蹙起眉头。这幅《秾芳依翠萼诗帖》已经上报给康熙了，说好了要呈送宫里的。若是闹出什么丑闻来，好事可就变成坏事了！
胤禛的眼眸深沉了一会儿，便出了舱房。不过会儿又回来，便跟素素说道，“我打发了一个影子去寻那个吴阿满，若是能找到，也许就能打听出来。”
“为什么王爷会觉得有可能找不到？”素素惊讶。张荣华都已经点明了吴阿满的身份，扬州盐商，难道还会找不到人吗？
胤禛便说道，“若是吴阿满这么容易找到，那张翰夫妻俩便无需把这事情做得如此不上路了，至少他们应该把吴阿满连同这封信一道送来，才是起码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