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一听他谈论的角度，便知自己连辩论的资格都没有，只好吐吐舌头，“知道啦！你们都是天生皇亲贵胄，一生下来脑子就知道拐着弯儿地算计！我是草民，天生不懂那些。但是我知道一点，一个女人，即便她不懂得如何去做，心里一定是渴望夫妻恩爱的，这是女人的天性！”
胤禛不会跟他在这种话题里面纠缠。女人于他，向来是敬而远之的存在。除了素素。
不知不觉中便被她挤开一条缝隙，在坚硬的心房上居然撒上了一粒种子。
就像寒冷冬夜里，那些被蜂窝煤炉子彻夜温暖的厨房里顺势生长的绿叶菜，乍一看见便惊喜连连，再一品尝则心中记挂。每年漫长的寒冷季节里，必是渴望每日都能见到品尝到。
素素也是如此，初见时，罪女的身份就丝毫不能掩盖出类拔萃的气质。只稍稍深究，胤禛已然满脑子都是她。原以为不过是利用，或是提供庇护……不知不觉，便难以割舍了。
胤禛翻手将素素的小手握在掌中，放在脸颊上磨蹭，仔细体味那份柔若无骨。他也不是没见过极品女人，只是因着是素素，那份极品才对他有了意义。
素素瞧着他的模样，感觉方才那阵情绪已经过去了。心中便开始惦记别的事情。
“爷，今儿是曹各庄送石灰粉的日子。我倒是交待了梁木在宫里接应，可是城东的铺子里管事们也不知道回去没有，我有些担心，想去看看。”
胤禛收敛了思绪，轻声笑道，“你呀，驭下未免太宽厚！”
素素被他说习惯了，笑嘻嘻地找理由，“我是个市井出身的民女嘛，习惯求人办事，不像你是王爷呀，不用说话便有人主动去卖力。”
说罢，素素便要起身，却被胤禛一把拉了回去。
“你看你这个急性子！”胤禛好笑道，“本王昨天出宫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若是那些个管事的到现在还没有各就各位，还不能把事情操办起来，那他们也不必管事了！”
素素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那可是进宫的差事，我可是第一次做皇商呢，万一出了岔子可怎么好？我还指望着给皇上留个好印象，以后把玻璃和镜子都卖进宫里去呢！”
“哈哈哈……”胤禛笑得乐不可支，“你呀，小财迷！”
胤禛站起身，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两人乘坐马车先去城东的两处宅院里巡视一番，果然，戴铎、乔四、翟举人，还有钱婶儿夫妻俩，该在的一个不少。
义学堂的授课如今改在上午，两人去的时候恰逢书声琅琅。
戴铎在授课，两人没有打扰，乔四与满身油墨污渍的翟举人跪在院中，钱婶儿带着至今见到胤禛还打哆嗦的钱三儿跪在厨房外面。
素素便知道带着胤禛一起来是个错误，没的还耽误了人家忙碌。
“乔掌柜的，我就是来问问，曹各庄的石灰粉今儿到过了吗？”
她问得随意，乔四却一本正经地跪在地上回话，不敢有丝毫的逾距。
“回小姐的话，今儿城门一开，曹各庄的曹庄头便亲自领着几大板车的石灰粉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