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出林阿炳的事情，也是回应胤礽攀诬他蓄养高手的话。
胤祯一直默默无语，听到此处，想起上次在养心殿外素素责怪他多事，不由得心生歉意。原来她的处境竟是如此艰难危险！看了素素一眼，凤眼亮晶晶的，却只凝视着胤禛。
胤禛说到此处，重新叩伏在地，“儿臣只是厘清与女使相关的有权势之人，并无宫内三条人命案件与太子殿下直接相关的证据。一切还请皇阿玛裁夺！”
胤礽复立太子之位是康熙的心结。之前废除的时候便痛心疾首，事后每每想起先皇后的嘱托，康熙便寝食难安。复立之后，胤礽的表现也差强人意，却不料私底下竟然有如此多的烂账。
此刻，康熙的心痛气恨肯定都在胤礽的表现上，而不是那些无辜丧命的平民，更不是那些紫禁城里被人当枪使的宫人。
尽管陈述的都是胤礽的斑斑劣迹，胤禛却仍然不得不为胤礽说话，以免遭受康熙的迁怒。
胤祯便也立刻跟着禀告说道，“儿臣与四哥协同办案，发现幕后之人十分谨慎，没有留下半点可循之迹。确实没有与太子殿下相关的任何证据。”
屋内又是沉寂良久。
素素的心都悬起来了，剩下的人里面最适合当替罪羊也就是她了。
康熙摆摆手，显出无尽的疲惫之色，“你们都退下吧！”
胤禛与胤祯便跪安了，素素也跟着跪安退了出去。
养心殿外，胤禛等着素素，示意往偏殿那边去说话。胤祯瞧着他们的背影，静思片刻，转身朝后宫的方向走，去给德妃请安。
偏殿转角的僻静处，两人站定，相顾无言。
胤禛却是脑子还在思索方才的情景，回忆康熙的反应。素素眼里尽是感激与后怕，默默地候着胤禛，等他发话。
转眼黄昏将至，这又是怎样波诡云谲的一天啊！
胤禛渐渐地脸色竟是有些灰心，苦笑着说道，“若是别的皇子犯下这些大罪，不要说全部，便是其中一件，皇阿玛也早就发落了。可见对胤礽与对别的皇子诸多不同，这才是舐犊情深吧？”
那一脸的落寞，竟像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看着别人家的天伦艳羡。
他这个样子，最让素素心疼。
“傻瓜！”素素伸出手指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看你是当局者迷，身处福中不知福！”
“呃？”胤禛猝不及防，错愕地看着素素。等反应过来，又四下里张望了一下，几乎迫不及待地追问，“此话怎讲？”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皇上最后几年把十四爷封了大将军王，调去戍边的事吗？”素素压低了声音。
“当然记得，”胤禛蹙着眉，素素说的事情几乎样样兑现，甚至连德妃中年复宠都说准了，他对十四将来会戍边的事情也越发深信不疑。
“我这两日一直在观察皇上对你的态度，确实看着很不待见的样子。”素素快速思索着，厘清思路，要为胤禛解开这个心里的大疙瘩。
确实啊，就连生春茶的气，泼茶水都泼在胤禛身上。胤禛不由得抿住嘴唇，嘴角两端瘪了瘪，很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