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胤禛一下子就从榻上跳了起来，在地下来回疾走了两圈，连连冷笑。
“她倒是个会钻钱眼儿的，别人辛苦没瞧见，就瞧见数钱了。”
素素拉住他的手，引他回榻上坐下，轻声宽慰道，“四爷放心吧！福晋她是不了解，若知道是些个贱业，她才懒得沾手呢。”
胤禛一愣，想想也是，闭门造车容易，以为别人挣的钱都是天上掉下来的。他还真想看看四福晋若真的把蜂窝煤生意抢过去，肯定束手无策的样子。
这么一番对比，越发感慨素素一路走来的不容易。
“素素，别理她！回头我也会不让她再胡来！她要使银子，自然有王府的账房，手伸那么长，到你这里来要钱实在不成体统。”
“四爷有所不知，福晋是要银子买米，想学着八福晋搭粥棚呢！”
“嗤！”胤禛不屑一顾，“这些个福晋都闲着没事儿干吗？把宫里宫外闹腾得乌烟瘴气的，到处在嚷嚷着募款施粥。有那个闲心，不如少买两套头面首饰，这米粮款也就有了。”
素素轻笑，“想来是福晋新封了王妃，八福晋她们瞧着眼热，所以才折腾呢。”
胤禛便瞥了素素一眼，露出一丝愧疚，“素素，这都是托了你的福。”
素素大度地挥挥手，“福晋的荣光也是王爷的福祉，素素能帮上忙就好。”
胤禛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背，欣慰道，“你能往宽处想就好！不过……”他皱皱眉，“八福晋她们依样画葫芦，你别说还真可能成事。听说宫里不少贵人都被说动，随了份子。就连太后娘娘也有些动心呢。”
“啊？太后她老人家也动心啦？”素素惊讶，担心说道，“这施粥可不容易。当初我本来也想施粥来着，幸好乔掌柜的把我劝住了。去年冬天，东城死的人算少的了，你看城门口的粥棚都还被掀翻了好几回呢。听说南城的施粥棚可是踩死人了。”
这事儿胤禛也听说过，他颇为不解，摇头叹道，“这些灾民也不知怎么想的？眼看着就能喝上一碗粥，好歹能果腹，不至于马上饿死，却偏偏还要闹事，这又是何故？”
素素就笑，“王爷是没饿过饭，不知道人饿极了会急眼的吗？有的时候排了许久的队，恰好到了粥分光了，这人能不上火吗？”
“……”
胤禛听得星眸中精光一闪，闷不做声思索良久。
第二天卯时不到，素素就起身了。与明姑姑两人精挑细选了一篮子各色鲜蔬，喷了水雾，棉布巾遮盖了，送去仪门外候着胤禛的车驾出门。
胤禛拎着一篮子蔬菜进宫，却没有去皇上那里，而是先到太后宫里请安。
那天胤禛早早出宫。听说太后午膳吃得极好，还派人给皇上送了菜。
又过了几天，京城灾民大增。
八福晋的粥棚开张了。
听说那天场面很大，拉了横幅，许多达官显贵的女眷都特意前来助威。
四口大土灶一溜排开，一口口大铁锅里翻滚着粘稠的米粥。饿极了的灾民从四处奔走而来，等施粥的人排了足足二里长的队伍。
为了壮大声势，八福晋让人把一袋袋的大米堆在粥棚后面，跟座米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