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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跟小白脸公子发生正面冲突,青蓝特别机智地选择了另一条路——她知道红妈房里有个暗梯可以通往顶楼内室,这会儿红妈正忙着在台上宣布本届花魁呢,哪有工夫管她?

然而当她气喘吁吁来到顶楼时,里面空无一人,青蓝又惊又疑:是她抢先一步来了,还是弄错了?

屋外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青蓝吓得魂飞魄散,手足无措找了一圈,就是没找到能躲起来的地方。顶楼本就面积有限,放眼整个房间,就一张茶桌和几个凳子,再没有其他东西了。眼见着说话声已在门口响起,青蓝的心拔凉拔凉,忽地后颈一空,她跌进了黑暗中。

一束琉璃光彩跃动在眼前,光影下一双厉若寒星的黑眸冷冷盯着她,俊美容颜泛着摄人心魄的神采。“流昀息?”青蓝忍不住叫出来。

想不到这里是一口暗柜,怪不得她刚才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呢。可是她明明记得顶楼是没有这样一口暗柜的啊,忽然她明白了:原来流昀息早知道天圆地方的意思了,还提早埋伏在了这里,这暗柜当然出自他手笔,真够可以啊。青蓝心中啧啧称奇,开始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不过话说回来,她真不是有心要多管闲事,实在是因为她当时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没有想太多啊……

流昀息一把捂住了她的嘴,一股温暖而湿润的气息覆盖在她唇间,琉璃火在眼前一闪,回归到他掌心。暗柜内陷入黑暗,唯独门缝上一点微光。

伴随着琉璃火的熄灭,顶楼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几个脚步声进入室内。这时有一个较重的脚步声迅速将整个顶楼检查一遍,连窗外都张望了,当沉闷的脚步声出现在青蓝跟前时,距离他们只有一板之隔,她吓得心都快跳粗来了,幸而脚步声一晃而过,这才叫她的心脏回归原处。

抬头一看流昀息,只见他一脸镇定,戏谑的目光扫向青蓝,无声地嘲笑她胆儿比兔子还小。青蓝暗自撇嘴:这暗柜是你做的,我哪知道靠不靠谱啊?

这时屋内两人坐定,一人朝窗,一人背对着暗柜,透过缝隙青蓝只能看见朝窗之人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一开腔就是细利的嗓音,青蓝一听就认出来了,是南海珍珠的卖方。而背对暗柜之人,身着一袭白衣,坐姿笔挺,却看不清面目,只能见到他身侧毕恭毕敬站着个虬髯大汉。

那大汉瓮声瓮气地开口:“林少爷,听闻你是南海一带鼎鼎有名的采撷大户,今天我们少主在此,不如先将货拿出来给我们验验?”

尖嘴猴腮的林少爷谄笑道:“放心,我林放在生意场上这么多年,但凡我出手的货无一不是质地上乘的佳品。”说罢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箱子,吱呀一声光华满室,整个顶楼都在南海珍珠的夺目光彩下熠熠生辉。

青蓝瞪大了眼睛,她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珍珠,论个头,这都能比上一个乒乓球了吧,这得多少钱啊?这时她察觉到流昀息呼吸骤紧,身体变得燥热,他下意识地手下用力,一时青蓝被箍得紧紧的,都快要窒息了。

只见林放得意洋洋地看了看对面之人,随即又啪的一声将箱子盖住:“近年来南海珍珠产量极低,哪怕米粒大小的也市价不菲,我今天带来的这个堪称稀世,我想公子也是识货之人,所以这价钱嘛……”

“好说。”对面的白衣公子一抬手,身边的虬髯大汉递来一把折扇。那扇子看上去很普通,然而折扇打开后,林放的眼睛就亮了,他喃喃道:“一、二、三……整整八颗黑曜石,这是乌金黑曜扇?”

白衣公子温和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自信和笃定:“看来林少爷也是识货之人,黑曜石自古有招财辟邪之用,应该很适合你。”

“适合,太适合了!”林放目中射出贪婪之色,兴奋地不住搓手,“黑曜石产自火山脚,是极难开采之物,传闻一颗就价值连城,而在黑曜石的诸多种类中,就数这乌金黑曜石最佳。啧啧,整整八颗哪!”

白衣公子收起折扇,轻笑一声:“既然林少爷满意,那就再好不过了,咱们这桩生意……”

“这就跟你交换!”林放再次拿起箱子,正欲放在桌上时忽地想起一个问题,疑惑道,“论价值,乌金黑曜扇要高于南海珍珠,为何公子肯拿它交换?”

“不是所有东西都能以市价论之,孰贵孰轻,我心中自有天平。”白衣公子缓缓说着,顺势将乌金黑曜扇递了过去,另一只手按在了南海珍珠的箱子上。

就在这时,一股暗涌从青蓝身边倾泻而出,伴随着柜门轰然打开,流昀息的身影有如利箭般笔直射出,目光所及之处正是南海珍珠!他悍然出手,离开暗柜之时反身一脚踢上柜门,是以一个震天响的柜门撞击声充斥青蓝耳膜,电光火石间柜门再次合上,只留下那道细窄的门缝。

透过缝隙,青蓝只见到流昀息的身影与那虬髯大汉斗在了一起,光影闪烁,拳风朔朔,那个体型茁壮的大汉竟在流昀息的强悍攻势下节节败退。人影一闪,流昀息径直穿过虬髯大汉的严防死守,一把抓住南海珍珠的盒子,身影有若大鹏展翅般傲然。

他们的身影交错至角落时,青蓝完全看不见了,耳里只听见乒乒乓乓的格斗声,每一下都叫她心惊肉跳。

“小心!”耳中传来流昀息一声冷哼,青蓝心里一揪,只见一柄小刀簌的一声出现在她眼前,确切地说是在暗柜门上刺穿一个洞,刀尖距离她鼻尖大概只有1公分。耳里发出铮铮鸣响,那小刀直接扎在门板上剧烈颤动。那句“小心”竟是对她喊的,那一瞬间青蓝冷汗都滴下来了,一颗心随着震耳鸣动不断跳动。

这时“砰”的一声巨响,窗边响起玻璃碎裂的声音,有人影从窗口跃出,声声清啸划过耳际。

“追!”白衣公子低叱。

青蓝的心不住狂跳:流昀息得手了吗?……他会被追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