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过,带来畅春湖清凉的水汽,但扑在众人面上,却有种说不出的烦躁与着急。
宴席灯光之下,所有人都清楚的看着那膀大腰圆的粗壮使者以小刷等物为介,蘸着脂粉在妆娘面上轻点轻染。
看上去滑稽的画面,在妆娘的妆容逐渐明晰后,再不显得可笑。
冒伊旋拧开手中手指大小的小棒,在妆娘唇上轻轻涂抹点染,以便完成最后一道工序。
这一步一步,他已经练习了太久太久。
单先生说过,只要他将整个过程温习熟练,那么这趟出使,必能使得金国大放异彩。
这世间没有人再能有他这般上妆的技巧,便是大周的梳妆娘,也不会有这般能耐。
将口脂的盖子叩上,冒伊看着自己的作品,只觉赏心悦目。
而周围围坐的官家夫人小姐,望着这妆前妆后判若两人的试妆娘,也忍不住眼露钦羡。
那是完全不同于如今大周流行的妆面的画法,虽然从未见过,却自然新奇得好看至极,比之平日里的浓涂重抹,显得更加清秀可人。
原本颇为自信的卢贵妃看到这一幕,只觉手脚冰凉。
漫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胭脂水粉她见所未见,便是方才冒伊那上妆的法子,也是她毕生闻所未闻。
原本信誓旦旦的胜局,好似转眼便要一败涂地。
就在卢贵妃脑中飞旋想辙之时,偏生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传来。
“请贵妃娘娘以大周脂粉赐教。”
冒伊难得恭敬而又谦虚的话听在卢贵妃耳中,宛如利刀劈来,让她耳中只剩嗡鸣。
似是见卢贵妃无所反应,冒伊再次诚恳开口:
“请贵妃娘娘以大周脂粉赐教。”
周帝此刻也觉察出不对,握着卢贵妃的手紧了紧,问询道:
“贵妃?”
卢贵妃终于回过神来,迎着周帝的目光清浅一笑:
“方才使者妆技超群,臣妾看得都有些离了魂儿了。不过论说起这上妆的手法,本宫倒是一窍不通,毕竟平日里都是宫中婢女们动手。使臣要是当真想看,本宫也只能让宫中婢女代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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