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萧含清记得,他将自己锁在怀中,叫自己眼睁睁看着萧璟受伤。
萧含清面色冷了下来,随之恢复镇定。
“易哥哥不必担心,我素来这副脸色。”
萧易笑了笑,不再去招惹对方,只是斟了杯酒:“还未恭喜皇兄……”
“恭喜我什么?”萧璟并没有接酒的打算,就那么任对方举着。
他这一声略有些高,似乎已经带了情绪。
周围有人看过来,热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三三两两窃窃私语起来。
萧易自嘲一笑,索性自己将杯中的酒喝了。
“皇兄莫不是怕我酒中下毒,这般避我如蛇蝎。”
萧易面色坦荡,只是说的话叫周围的人听了去,立刻脑补一场大戏。
萧含清怕这样说下去对皇室名声不好,连忙道:“璟哥哥今日已经醉了,不如我替璟哥哥喝了吧。”
萧含清接过对方手中的白玉雕龙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萧易眼中精光一闪,温和笑道:“这可不行,皇兄看起来一点也没醉。”
“我已经马上要离开皇都了,皇兄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这副样子,倒像是不依不饶非要萧璟喝这口酒了。
萧含清心中一急,辩白道:“不是,璟哥哥真的醉了!”
说着,她就举杯仰头。
酒杯被一只白皙的手稳稳的拦住,一滴酒都没撒出来。
“皇长姐你做什么?”萧含清声音中带着恼怒,明显更多的人看了过来。
萧含桢没有说话,将对方手中的酒杯直接拿走,然后一饮而尽!
刹那间萧易脸上血色尽褪,眸子紧紧盯着对方,窝着酒杯的骨节微微泛白。
她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眸子中却透出浓重的悲哀来。
萧含桢嘴角溢出几滴酒水,她欲掏出帕子擦一擦,摸了摸却发现帕子不在身上。
她索性就直接用手指抹了去,一并坐下道:“这杯酒,我替太子哥哥饮了吧。”
萧含清莫名其妙,怎的突然插了进来?
远处萧玉婉看到这一幕,兀自皱了眉头。
这下糟了,阴差阳错居然被萧含桢喝了。
可惜了自己好不容易找来的药。
她心中不爽,狠狠看了萧含清一眼便带着丫鬟离开。
萧易握着酒杯的手捏紧又放松,似乎在极力忍耐些什么,最终缓缓吐出一口来,脸上已经没了笑意。
“德阳,你这样很没规矩知不知道。”
萧含桢并不在意,她甚至没有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只是敛下眉目看着桌子上的花纹。
她不能开口,那酒一入喉咙,她就觉得一阵灼烫,和寻常的酒不一样。
特别是洒在嘴边的,感觉更为明显。
似乎发作还需要些时间,萧含桢眼中笑了笑。
不知道萧玉婉给易哥哥的,是不是要命的毒药。
应该不会立刻发作,要不怎么撇清关系。
萧易显得很是紧张,一直在观察萧含桢的脸色,见对方似乎并无异样。
“本王记得……你似乎是不能饮酒的,”萧易问道:“德阳你现在如何?可需要叫太医来?”
萧含桢不能饮酒?萧含清不动声色的皱了眉,她可是曾经见过萧含桢饮酒的呀,怎么就突然不能喝了呢?
萧含桢舒了口气,吐出胸腔中的那股烧灼。
她勉强笑着说:“无碍,哥哥你太过紧张了。”
“只是一杯普通的酒而已,没什么,”萧含桢说得轻描淡写,脸上笑意甚至越来越大。
她不知道萧易是如何在萧璟眼皮子底下做到的,第一杯明显是正常的,到了第二杯,也就是自己这一杯,不知怎的确实是有异。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萧易心中的恨,以及他那些见不得人的阴暗和城府。
当时母后和她说易哥哥在半路想要杀害大皇兄,她还不信。
如今看来,哪有什么不可能,萧易为了皇位已经疯了!
就是萧玉婉的一句话,他就敢当着萧璟的面给含清下毒。
萧含桢心里难过,眸中私有哀色。
但她一身红衣,笑起来极其夺目。
“易哥哥何时出发?今日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聚在一起了。”
萧易怔住,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现在甚至不确定,萧玉婉给他的纸包里的东西,到底是不是毒药了。
要不然德阳怎么还能好好的?难道是慢性的?
萧易心中一凛,当即站起身来去拉萧含桢:“德阳,快随为兄去太医院看看,就算现在觉得没什么也得看了才知道。”
萧含桢固执地不肯起身,仰着头看向对方:“我自然没有半点不妥。”
她伸手,将对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从自己胳膊上掰开。
“希望易哥哥去了封地一切顺利,”她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可惜我不能随您去了,父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叫我出宫呢。”
萧易赶紧将被子和酒壶都拿走:“你莫要再喝了。”
“有什么关系?已经是最后一天了,大家尽兴吧,”萧含桢抬起眼来看向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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