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晨张了张嘴，哑巴一样好半天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木梓溪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算是有底了，她垂下头去，好半天嗤笑了一声。
“为什么啊？啊？为什么啊？”她恨铁不成钢一般摇了摇头，“我早告诉你了要防备一点，你为什么要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被他骗？！”
“他说能带我赚钱！”凌初晨再次吼了起来，这一次她盯住木梓溪，眼眶不争气地红了起来，“他说他能带我赚钱，梓溪，赚钱……你知道我现在有多缺钱吗？”
“所以你就傻乎乎地成了他的替罪羊？”
凌初晨眨了眨眼睛，眼眶蓄着的眼泪好似下一秒就要溢出来。“……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对我。”
“他只说要帮你赚钱……你缺钱的话告诉我啊！我可以——”
“我总不能一直问你要钱吧？！你能养着我和凌沁寒一辈子吗？！”
凌初晨几乎是大叫着打断了木梓溪的话。“是，你不缺钱，你的命那么好，才出道半年多就已经有了上千万的粉丝，资源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就算惹了事也有人追在你后面帮你擦屁股……”说到这里凌初晨声音一哽，她捶上自己的胸口，几乎是乞求一般低下了头去，再开口的时候又像是在质问木梓溪一般。
“那我呢？”
“我的命要怎么改变呢？”
“……你总不能去相信一个不能给你做出任何保证的——”
“只有他冲我伸出了手！”凌初晨用力一捶桌子，牙关咬得死紧，连带着脸颊上的肉都在颤抖，“只有他！告诉我说，跟着他可以赚钱。”
木梓溪皱了下眉头，在这一刻突然觉出了可悲。
“我相信他的能力，我，我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也感觉到他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凌初晨有些绝望地捂住了眼睛，“谁知道啊，这世间的事情……谁知道啊……”
两杯卡布奇诺被送上了桌，木梓溪冲着服务生一点头，将其中一杯推给了凌初晨。
“我不过，我不过是想靠自己的能力站起来而已啊，为什么就这么难……”
木梓溪偏过了头，轻轻拍了下凌初晨的肩膀后站起身来。
凌初晨听到椅子腿摩擦地板的声音后放下手来，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盯紧了木梓溪。半晌，她轻扯嘴角露出了一个非常难看非常勉强的笑容。
“我真的很羡慕你。”
木梓溪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好羡慕的。”
“如果我能够像你一样赚这么多的钱，就能够供沁寒上学了。”
像是已经被刻意压下去的伤口被冷不丁揭开了痂一样，木梓溪的心蓦地抽痛了一下。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初晨，觉出的那股可悲的味道愈发浓烈了。
“你是为你自己活着的，还是为了凌沁寒啊？”
她颤抖着问出这句话，并殷切希望凌初晨能够毫不犹豫地反驳她。
但是凌初晨没有。
她只是不太肯定地摇了摇头，再度抬手捂住了脸。
“我不知道。”
木梓溪听到凌初晨这么说。
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弦在木梓溪的脑中断掉了。她自嘲一般笑出声来，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之后将杯子往桌上重重一墩。
“我不跟不为自己活着的人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