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其实这句话听上去也不像是耐着性子的，不过这也正常，若是寻常，这个时候应该是蓝千羽正兴奋的时候，因为这个时候要出去接任务，杀人的时候可不能迷迷糊糊地犯困，但是事实证明所有的习惯养成困难毁掉可是无比容易的。
不久之前蓝千羽还在为了自己晚上睡不好觉而感觉到无比凄惨，这才休养了一两个月，自己这近十年的习惯就全部没有了，现在正是她犯困的时候呢。
若不是和她说话的人是萧琪的话，估计蓝千羽能够直接一包昏迷散扔过去，都不用等到他开口，直接在他刚开始翻身的时候就给他用药了。
“你是睡不着还是被我吵醒的？”萧琪微微一愣，颇有些不好意思，他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你觉得呢？”蓝千羽翻了一个白眼，房间里面暗得很，萧琪自然是瞧不见蓝千羽的神情的，但是听这声音也是听得出来的，一下子很是不好意思。
嗫嚅了两下最终只能道，“那你睡吧，我轻点儿。”
其实他刚才翻身就已经很轻了，只不过是蓝千羽这个人比较敏感，任何声音到了她这儿就跟放大了一百倍似的，所以才一直没睡着。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谁让她是做杀手的呢？就算不是杀手，就是蓝家家主这个身份也得是有不少仇敌的啊，不敏感一点儿她早就已经死了，哪里还能够活到现在？
听着萧琪这样服软的声音，蓝千羽叹了一口气，某种程度上面蓝千羽是软硬不吃的，但是在对一些自己比较熟悉的人来说，她还是有点儿吃软不吃硬的，萧琪显然算是这一种。
“行了，反正我也睡不着了，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回去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机会了。”蓝千羽这样说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也不知道萧琪听懂了没有。
回去之后自己和萧琪不太有可能像现在这样平平静静地闲聊，也不太有可能再有别的人能够对萧琪这样平和了，这个世道终究是要变天了，最后会是什么样子的结果，就是蓝千羽也是猜不出来的。
说一句玄之又玄的话就是大道无穷，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即使是再聪明的人，将所有的一切都全部算计好了，最终也是会有一些棋子不尽如人意，最后的走向终究是未知。
人生不是小说，不能够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唯一能够做的大概就是每一步都能够做到问心无愧，相比起这一点，能不能坚守初心也许不再那样重要了，因为总有些时候，问心无愧和坚守初心是相违背的。
“千羽，你和刚才的那个人是什么关系？”萧琪问道，他不是为了八卦，只是想要从这个话题出发，来问出自己内心的疑问罢了。
“你是想问你和优笙的事儿？”蓝千羽问道，她没有回答萧琪的问题，倒不是在乎自己回答了之后是不是会有断袖的谣言传出去，只不过自己和秦君钥的情况和他们的情况终究是有些不同的。
“嗯。”萧琪点了点头，虽然蓝千羽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但是他也不是很在乎这一点，而且蓝千羽不想回答自己大概也是问不出来的。
她一向是比自己聪明的，口齿也是伶俐，就是优笙有时候都会在她嘴下讨不了好，更不用说是自己了。
“你到底是因为心中没有那个心思还是因为害怕外人的言论？”蓝千羽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我……”萧琪压住了下唇，一下子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个问题，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不知道，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思到底是怎么样的，只是觉得脑子里面很混乱，觉得自己和他总不可能的，无论是在世俗的目光中还是在自己的想法里面，况且他们也不是一个阵营的啊。
他到这个时候还没有明白，他的存在对于无论哪个阵营来说其实都不是相差很大，即使他站在萧靖庭那边又是如何？只不过是给了萧靖庭一个钳制住优笙的因素罢了。
“那这样说吧，如果现在他死了，你会怎么做？”蓝千羽听出了他的犹豫，想来他现在心中还是迷茫的，大概这才是他的问题所在吧。
什么不知道怎么处理和优笙之间的关系，其实只是因为他还没有正确认识自己的内心。
“他怎么可能会死！”萧琪几乎是一瞬间就否定了这个前提条件，从他的语气中蓝千羽听出了微微的颤抖，他在害怕，在害怕优笙的死亡。
这是一个好的开头不是吗？
“他怎么不能死？在这场权利的追逐中，所有的生命都是脆弱的，你不是很明白这一点吗？为什么他就不会死？别说她了，就是我也可能会死啊。”蓝千羽说的很是轻松，似乎对于死亡这个沉重的话题在她看来完全没有丝毫需要担心害怕的地方。
“我……我不知道。”萧琪道。
“你会伤心吧，会一直想着吧，会觉得心脏被人握住了一般疼痛，即使只是现在想想也会觉得难以忍受，甚至于你刚才的否决，其实你根本不是因为觉得他强大到完全不可能会死亡，而是因为你不想他死。”蓝千羽道，循序渐进的话语一句句抨击着他的内心。
“但，但是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啊，我也不想你死啊，可是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是吗？”萧琪大概是不愿意相信的，当然了，换做谁都不会愿意相信的，毕竟这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是啊，那如果我死了，你会怎么样呢？”蓝千羽问道，带着笑意，似乎只是好奇。
萧琪想了想，“我可能也会伤心吧。”
“然后呢？然后会渐渐淡忘对吗？”
“不，我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我是你的好朋友，我帮了你很多。况且蓝家的家主啊，在很多人心中也是即使死了也没有办法轻易忘记的存在，因为我给人的震撼太大了，但是还是不一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