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不错，那就是外面全镇的救命恩人，和沈大善人一起就是外面镇的两大活菩萨，只可惜那何大人一下子就毁了两个，真是……唉，不说了，喝酒！”
“喝酒！”蓝千羽和王二一碰杯，两人俱是仰头喝下满碗的酒。
一碗酒灌下，王二又忍不住感慨道，“唉，你说这上天怎么总是看不惯好人呢，沈大善人多好的人啊，最后竟是落得这样的死法，都怪我，要不是当时我不在，我怎么也不会让他这样狼狈啊……”
“沈大善人对你也有恩？”
“是啊，救命之恩，那年疟疾，我母亲和妹妹都染上了，家里穷，没钱看病，要不是沈大善人，我们一家恐怕就……唉，你说那萧家怎么这样心狠啊。”
蓝千羽凝了心神，萧家？本来以为沈家和萧家的关系知道的人不会很多呢，现在看来倒也不是。
不过细细想来也对，萧家不同于蓝家，蓝家被蓝千羽几乎灭了门，人丁稀少，而萧家却是一个大家族，这样大的一个家族要粮食自然是不会少的，那么多的粮食要悄无声息运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也没有这个必要。
“萧家我是知道的，据说是沈家的一个重要客源呢，和沈大善人的死有什么关系？要是沈大善人死了，萧家也少了一个粮食供源，萧家哪里有那么傻啊。”蓝千羽装傻道。
“谁说不是呢，之前确实是这样的，但是那次萧家却没有站出来护着沈大善人，要不然有萧家护着，何阜盛怎么敢动沈家？”
“那，那萧家怎么突然就不护着了呢？难道是嫌弃沈家的粮食要价太高了？打算换一家？”
“胡说！沈家的粮食价钱最是公道了，就算是多灾少粮的时候，别的店都涨价，但他家从未涨过价，我敢说他家的价格是最公道的了！”王二受了人家的恩惠，自然是看不得人说沈唐不好的，连忙反驳。
“那为什么萧家不帮沈家？肯定是沈家哪里做的不好了。”蓝千羽也开始和王二杠了起来，怎么都不相信沈家若是真像他说的那样好，怎么能被萧家舍弃。
王二一听这话立即“炸了”，踉跄着站起了身子，“才不是沈大善人的问题呢，都是那萧家为了自己那沈诺身上的东西，沈大善人宁死不从才会被他们关起来的！”
沈诺？那个失踪的沈诺，确实，她这失踪得也太是时候了。
蓝千羽嘴角微扬起一个得逞的笑容，原来是因为沈诺啊，看起来沈大善人是救了一个“地雷”。
不过这些事情别人都不知道，而他只是一个小兵，是怎么知道的？这话又是否可靠？
“切，这些瞎话谁不会编？你对沈大善人当神一样供着，谁知道你不是专门编的瞎话来骗我？”蓝千羽很是不相信的样子。
这样的不屑表情更加刺激了王二。
“我，我才没有瞎编，这是我偷偷听见的，你要是不信可以问我们师爷，他，他也听见了的……”
“师爷？”
“是啊，那天何阜盛……”王二正要再说些什么，店里的小二就走了过来，走到蓝千羽面前，“这位公子，我家老板有请。”
蓝千羽抬眸看了一眼在五楼栏杆旁的站着的那个女子，思索了一会儿，才道了句，“好，这里你处理一下。”
“是。”
蓝千羽站起身，似乎是真的醉了，有些晃晃悠悠的走上了楼梯。
身后传来王二的喊叫，“喂，我话还没说完呢，酒也没有喝完……”
“小二，你送他回去，再给他拿上一坛好酒，算在我头上。”嗯，就当是谢礼吧。
要是没有他的这些消息，越泠怕是也不会想要跟自己坦白吧。
不过是因为沈诺吗？
“好嘞，爷，您放心，我一定安排的妥妥的。”小二的话总是很恭敬，又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谄媚，只是一种生存之道罢了。
相比起蓝家或者皇室里面的那些下人带着的深深的奴性，她更加喜欢这样带着灵性的小二。
扬起一个会心的笑容走上了楼。
可能这也是她喜欢凌云宫的原因吧，因为他们都不是奴才，只是为了生存卖命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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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楼是越泠专门居住的地方，虽然只有她一个人住，但是也不显得冷清昏暗，房间外的一条长廊上，每隔五步就是一盏红灯笼，上面写着的都是一些诗词，不有名，至少蓝千羽没有听过，应该都是自己写的，那文采算不上好，有的甚至没有对上平仄，但是那诗词中的深刻悲伤却像是要将人的心生生撕裂一般，即使是不认识这写诗的人也能清晰感觉到他内心的伤感。
真是“见者伤心，闻者落泪”，这么夸张的一句话在这里却是半点儿不夸张的。
连蓝千羽这已半醉微酣的人都忍不住为之动容了，不过这么一动容啊，倒是也清醒了几分酒。
站在一扇门前，看着那上面的灯笼，眼睛有些朦胧，看不真着。
但是她却看得清那门内灯火微亮。
“吱呀”一声，旁边房间的门被从里面打开越泠从里面出来，看见蓝千羽呆愣的模样有些好笑，“蓝少在看什么？”
走进了蓝千羽，顺着她的目光抬眸望向那灯笼。
“那是故人所题，倒也不是什么大作，蓝少不必如此深究的。”
话虽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心却在微微颤抖。
蓝千羽似乎这才发现身边有人靠近，有些茫然地转头望向越泠，那一双眸子中难得的透着天真稚嫩的样子，好似清澈的潭水，却又深不可测。
这样的她让越泠微微一愣，刚才出来的时候就觉得眼熟，如今细看倒更像了，那样茫然的神色，像极了她去世时哥哥悲伤的样子。
其实他的五官是有些像哥哥的，但是哥哥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是即使生气也不会大声说话的人，和活泼的她实在是不像，是以自己竟是没有第一时间发觉这一点。
如今细看还真是像，尤其是那忧伤的样子，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