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瑾瑜不安的步子瞬间机停了下来，他知道，这是丧钟，属于皇后的丧钟。
陶子骞起身深深看他一眼，缓缓笑了，“瑾瑜，你如愿了。”
沈瑾瑜愣愣的点头，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也算是叫他母亲地下有知吧。
朱清仁来了，将圣旨宣完之后就带着二人进宫，路上的时候朱清仁看着欲言又止的，陶子骞看他半响之后终于没有忍住。
“朱大人看着着实是有些心神不宁，是因为什么?”
朱清仁回头看他一眼，“皇后死的时候有点惨，皇上派了人过来，有人说皇后死的时候好像有些不对劲。”
沈瑾瑜默默的捏了捏手心，“不对劲?皇后不是深秋的时候就一直生病?能撑这么久已经很好了。”
朱清仁摇头，“咱家不知道，只是皇上刚刚叫太医和仵作都过去了，说是先查一查再说，所以等等进宫之后就先呆着，到时候定了我自然会叫你们。”
沈瑾瑜还想说什么叫陶子骞按下了，“好。”
二人在偏殿落座之后，沈瑾瑜有些忍不住了，“要是皇上到时候查到我们头上，可是株连九族的事情。”
陶子骞淡然处之，缓缓的喝茶，“宋太医的手段你还是放心的好，你要想想他的药都是长时间的药，除非剖解尸身，否则什么都查不出来。”
沈瑾瑜点点头，要知道即便是仵作来了又有什么用，毕竟一国的皇后还是要完整的下葬，要是尸身被破坏，只怕太后第一个不答应，文武百官也不会答应。
朱清仁过来传话的时候就已经什么事情事情都没有了，陶子骞跟着的时候想的都是到底是谁说的皇后死因不明的，这人又有什么目的?
凤沼宫里已经挂了白，一屋子的人哭声震天，沈瑾瑜不耐烦的暗暗骂了一句。
陶子骞牵着他的手，捏了捏，示意他先忍耐一下。
过去的时候就见宋太医站在后面正看着他们，“宋太医……”
宋太医回头看陶子骞，笑了，如释重负。
沈瑾瑜知道他必然是觉得自己亲手送了一条人命是多么难受的事情，只是凡事都是身不由己的。
做做样子掉了几滴眼泪之后沈瑾瑜就有些困了，忍着打架的眼皮看陶子骞，陶子骞觉得他这么没心没肺的样子着实有些可爱。
走过去，压低声音，“瑾瑜，你要想想，或许在地下的时候皇后会遇到你母亲，你母亲知道你为她报仇定然是欣慰的。”
沈瑾瑜不说话，半响之后有些落寞的回答，“我娘定然早就转世了，为什么要碰到她这样的毒妇?”
陶子骞一时之间回答不上来只能不说话，握着他的手更加紧。
皇后薨是要吊唁两个月的，自然京兆也不如以往热闹了，沈府身为皇亲国戚自然也是要挂白的，沈瑾瑜看着十分不情愿。
陶子骞怕他成为众矢之的，规劝他，“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大不了这几日我陪你喝酒。”
沈瑾瑜看看手上的白布，冷笑，“为仇人披麻戴孝，真是有我的……”
京兆在挂白之后的头七迎来了一队浩浩荡荡的白衣队伍，沈瑾瑜在一旁看着就知道是沈慕蕊回来了。
沈慕蕊是皇后的亲生骨肉，若是知道自己的母后是叫别人谋害的必然是不会放过他们的，只是皇后今日就要入葬了，没有什么能够改变。
进宫的时候就看到已经哭得双眼有些通红的沈慕蕊，一旁的慕瑞雪正在给她擦眼泪，沈瑾瑜上前。
“公主，节哀顺变，想开些的好。”
沈慕蕊眸子撞上去，到底是沈瑾瑜善良，瞬间就有些心虚。
“没什么想不开的，人生来就固有一死，只是早晚的问题……我只是没有看到她最后一面有些后悔就是了。”
沈瑾瑜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到沈慕蕊礼貌的点头，走了。
出去之后，沈瑾瑜有些走神，到了御花园的时候也没有看到迎面过来的沈怀信。
沈怀信远远的看见他瞬间就冲上去，一把掐住沈瑾瑜的脖子，“沈瑾瑜!你赔我母后的命来!”
沈瑾瑜叫他突然这么冲上来搞的有些猝不及防，咽喉被捏在沈怀信的手上，瞬间就有些喘不过气。
“咳咳……沈怀信，你就是疯子……”
沈怀信眯眼，手上逐渐用力，沈瑾瑜的脸色逐渐爆红，看着就要窒息，意识似乎也在不断抽离自己的身体。
陶子骞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的场景，想都没有想就拿着自己随身的匕首直接插到了沈怀信的手上。
沈怀信没有料到陶子骞会突然出现，冷汗瞬间逼出，捂着自己被扎的手恶狠狠的看着陶子骞。
“陶子骞，你怎么敢?”
陶子骞扶着沈瑾瑜帮他顺气，抬眸看他的时候都是冷漠，“太子殿下想要在皇后下葬的时候演这么一出也没关系，只是不知道到时候皇上怎么追究你。”
淡然的一句话就叫沈怀信瞬间愣住，他倒是忘记了，父皇对于沈瑾瑜的偏心……
陶子骞懒得和他周旋，带着沈瑾瑜就往外走。
擦肩的时候沈怀信拦住，低声威胁，“沈瑾瑜，你不要高兴的太早。”
出殡下葬的时候自然是皇陵，陶子骞跟着头一次到这样的地方，陪葬的藏品是陶子骞所没有想到的多。
皇后将要埋土的时候就听到一旁跟着的宫女突然扑上去，大喊着要杀了你。
陶子骞看她被侍卫一刀捅死之后的表情都是带着恨的，知道必然是皇后在最后做的恶。
一道人回去的时候，沈瑾瑜走在队伍的后面，看了看前面的沈怀信，快走了几步之后赶上他，“沈怀信，瞧见刚才的宫女了么?”
沈怀信眯眼，冷着面不回答。
“你怀疑是我谋害的皇后，可是你想一想，这后宫里被皇后谋杀的人到底有多少。”说着突然勾了笑，“尤其是死了之后，连尸体都不放过。”
最后一句话是字字吐息在沈怀信的耳中的，垂在两侧的拳头瞬间就收紧，鹰眸盯着沈瑾瑜。
沈瑾瑜痞笑之后退后，剩下他一个人气急败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