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分钟，电话又响起，这次不是她妈陈建琴，而是薛飞。
代玉不打算接电话，直接挂断，然后电话又想起来，再挂断，那边锲而不舍，她这边直接拉了黑名单，过了一会儿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
“喂？”
还是薛飞。
代玉很搞不懂薛飞，她明明就说得很清楚，两个人结束了，她有眼无珠行了吧，这人死缠着不放。
双方都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然后现在又这样缠着，说什么非得要个说法。
“我没钱，也不可能再和你一起……”
就相亲这么一次，代玉算是怕了，她自带运气不好，随时都能碰上极品。
“约会一起花的钱，你全部算我身上？”代玉捂着电话去走廊防火门背后接电话，她知道很多人这会竖着耳朵听呢。
“……行，你算，属于我花掉的那份钱，我出，管佩打你的赔偿，你找他去……”她没有多余的钱。
现在也是庆幸自己和薛飞一起的时候没花什么钱。
听代玉说了，薛飞就在电话那头算了一起，一笔一笔的，还别说这人的记性特别的好，记得很清楚。
“……冰淇淋就你吃了，全价算你的……”
“行！”代玉无话可说。
“车费，油费，我们一人一半……”
代玉揉着太阳穴，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听都没有听过，花钱买教训了，可怜的是她没什么钱。
最后薛飞报了一个数字过来，代玉认了，不认也没有办法，不然就没完没了了。
“你支付宝多少，我给你转账。”
挂了电话，一条短信进来，是薛飞的支付宝账号，代玉立马给人转账过去。
本来想着钱给你了，就该消停了吧，又一条短信跟了进来：钱已经收到了，祝你们婊子配狗，越过越有！署名，薛飞。
真是应证了那句天下从来只有好聚，哪里来的好散？
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坏了心情，可是就是忍不住生气，凭什么呀，那样骂人。
一整个下午代玉的心情都很糟糕，完全不在工作状态，可是该做的事情又必须做，一个个电话打过去，要么人家没空搭理你，好不容易有搭理的，冷嘲热讽的，要见刘一的，各种给人赔小心说好话，态度好得不得了。
到下班时间，就算中午没有吃饭，也不饿，一肚子的气。
“代玉，没事儿啊，干销售的就是这样，你想着人家的订单，让人说两句就说两句呗……”隔壁桌同事不痛不痒的劝了两句，不是真心的那种，她心情到好。
代玉没搭理她，自顾着收拾东西，然后电话又想了起来，她以为是客户，不是的，她妈陈建琴。
陈建琴给她打电话，很少会一天打两次，除非就是要钱的时候，她钱给了，她一定不会打电话。
想到她，代玉的心特别凉，提着包往办公室外面走。这会儿刚下班，人多，因为要接电话，她选择走楼梯。
这种电梯楼，很少会有人走楼梯。
很意外，这电话是小慧打过来的，不难想，现在陈建琴就在小慧旁边，因为她看不见啊，对啊，小慧看不见，她要负责的。
因为长期的内疚，代玉接到小慧的电话，语气很好。
“小慧，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存钱给你找最好的医生……”
小慧一天不好，她就一天不好过。
“姐，你是不是特别想我不好？”王小慧冰冷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怎么会，她怎么会那么想，代玉知道小慧恨她，从来就知道，恨是应该的，可是她这话从何说起？
“没有，我想你早点好起来。”没有人比她更加希望王小慧能早点康复。
“呵，是不是我好了，你就可以和管佩在一起了？你们害得我这么惨，你们怎么还能在一起，你巴不得我去死了吧？这样你就……”
代玉的脑子嗡嗡作响，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些。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了。
代玉无力的依靠着墙壁蹲了下去，是啊，她怎么能，她怎么还能想着管佩，不应该的，她有罪。
陈建琴一巴掌拍在王小慧的背上，“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我怎么教你的说的，完全反着来，你不想好了啊？没钱哪里能找医生？”
王小慧被陈建琴拍得往前一扑，稳住了，眼神空洞的看着前面，脸上泛着诡异的光。
“活该，凭什么她把我害成这样，我还要去原谅她，她还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就该一辈子孤独！”
“你傻啊，你不想见到光明了？我这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的，也是需要钱……”
王小慧伸着手摸索着，贴着墙，寻着声音看着陈建琴的方向，“妈，是你更需要钱吧？”
眼睛看不见了，心里就更明白了，王小慧不笨，她同样知道陈建琴变了，变成了一个自私自利，心里大部分都只有她自己的人了。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陈建琴眼神闪烁，很快想到小慧是看不见的，她心虚也不一定就知道，“反正我给你说，你这眼睛要想好，肯定就离不开钱，管佩有钱。”
“他再有钱也不是我男人！”这话吼出来，世界就安静了。
王小慧眼睛受伤之后从来没有想过个人问题，她看不见，谁还能看得上她，像管佩那样的就更不可能了，简直是异想天开。
陈建琴也是好久才反应过来。
不过这人的脑回路也不是一般人，只愣了那么一下，然后说道，“也不是不可能。”
代玉的手紧紧的攥着手机，她坐在楼梯上叶有一会儿时间了，硬是没有把自己调节过来，心麻木切颤抖着，听见电话响也不接。
不知道今天怎么了，电话一个一个的，接连不断，她都怕了。
管佩算着代玉下班的时间，想着早上好的开始，他挤出来时间也要把人给拉回来，实在有点不愿意等来，自己都低头了，谁叫他放不下呢，非她不可。
在办公楼下等来快半小时，眼看着出来的人越来越少，代玉怎么还没有出来，不禁有些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