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坤始终认为让一个人完全消失是件技术活，你或许能够抹去一个人的信息，但很难掩盖的了生活的痕迹。
他揉了揉眼睛，喝完了最后一瓶红牛后，便下车朝不远处的学校走去。
一晚上的熬夜探访并没有得到更多关于郭雪敏的消息，但还是有点成效的。
在花城他找到了那几个经常和郭雪敏混在一起的小年轻，和他们一番深入交流后，了解到了郭雪敏和他们都在这所学校上学。
当然，交流中暴力是少不了的，到现在他手背磨破的皮都还未结疤。
凤和中等职业技术学校，几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可它们并不能提高这所学校的声望。
这是凤和最老的一所中专，也是最乱最烂的一所学校，至于里头的学生，你别指望他们能有多少好的素质了。
今天是礼拜六，本应该是放假的日子，不过学校为了提高教学效率，会在礼拜六上半天的实践课程，下午才放假。
赵钱坤能了解那么多，完全是因为上高中那会几所中学打群架少不了有他这人。
学校原来的门卫老头被换成了一个干练的中年人，此刻，他正坐在传达室喝茶看报。
赵钱坤走到窗前咳嗽了一声说：“怎么，李叔退休了吗？”
那人放下了报纸，寻声看来，“早不干了，你有什么事吗？”
赵钱坤递了根进去，笑道：“我以前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正好路过就想进去看看。”
“不行不行。”门卫虽然接过了烟，但态度很强硬。
这破学校经常发生外来人打架斗殴的事情，放你进去要是把人给捅了，他这门卫还当不当了。
多一事还不如少一事呐。
赵钱坤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他好声说道：“别介啊，老哥，我难得回来一趟，就想看看母校。你要是担心闹事，你搜我身啊，我就光棍一人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呵呵，你呀，别来这套。”门卫乐了，“上个月，几个小毛头趁着早上人多混进学校，要不是发现的及时就闹出人命了，现在学校严打外人，你要是真想进去看看，等下午放学再说吧。”
赵钱坤微微一皱眉，他倒是没想到自己撞枪口上了，也难怪这人态度如此强硬。
无奈之下，他只得把实话搬了出来，“老哥，我说实话吧，我一妹妹就在这上学，已经两天没回家了。我也是着急，从乡下赶来问问的。”
门卫依旧不相信，他脸色越发难看，“你小子怎么回事，一会说是来参观学校的，一会又扯出一妹妹来。满嘴跑火车啊。”
“两件事一起了，我不知道现在学校管那么严，你真信不过，我就不进去了，你帮我打电话问问吧。我妹妹叫郭雪敏。”
门卫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会赵钱坤，确定没有什么异样后，他才用手边的电话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赵钱坤把烟蒂扔在了地上，刚踩灭，门卫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确定是郭雪敏的哥哥吗？”
“老哥，这还能有假？”
“那你身份证给我看看。”
赵钱坤把身份证递了过去，门卫一看，笑道：“赵乾坤，一个行郭，一个姓赵，这是你亲妹妹？”
“不是，我妈那边的亲戚。”赵钱坤接的很快。
门卫从这小子脸上看不出什么，就把身份证给递了回来，走出了传达室给赵钱坤开了门。
随后他指着一个方向说：“你往那边走，看见致远楼就上去，到三楼去找张老师。”
“好的好的，帮大忙了啊，老哥。”赵钱坤赶紧又拿出一根烟来。
门卫也不客气，接过烟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两年前这职业学校扩建过一遍，把原本在普通教区的实践教室给挪了地方。
所以一路上来，都没看见几个学生，赵钱坤轻车熟路的来到了致远楼三楼。
教室办公室就两人，一个白头发老头，还有一个中年妇女，赵钱坤轻轻敲了敲门，出声问道：“哪位是张老师？”
两人都是一抬头，其中的那个中年妇女答应道：“我就是，你是郭雪敏的哥哥吧？”
赵钱坤一边应着，一边走了过去。
张老师起身给找了一条椅子，随后颇为为难的说道：“郭雪敏已经两天没来学校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这原本应该是赵钱坤想问的，现在反倒是被问了，他一脸懵逼的回道：“不是，老师，我来这就是想问问我妹来学校没有，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
张老师唉了一声，说：“我给她家打过电话了，你不知道吗？你是他亲哥哥吗？”
“不是，表的。”
一听是表哥，张老师脸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她重复道：“表的？那…那你……”
“哦，是这样。”赵钱坤忙解释道，“我妹从小和我们家关系不错，而且她父母不在家，她和我小姨住，不过我小姨那人……”
说道这，赵钱坤苦笑了一下。
张老师点点头，很认同的说道：“是是，你小姨这人，确实不靠谱，我第一天就打电话过去了，她说会去找的，可到现在都还没个回信。”
张老师咽了咽唾沫，继续说道：“你今儿要是不来，我还打算去她家里呐。你说这郭雪敏的父母也真是的，留个电话还是她小姨的，天底下哪有这种父母的。”
听到这，赵钱坤心里已经有了大概，郭雪敏也没有来过学校，这让他心中不安越来越重。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张老师，我能看看她的课桌吗？”
对于赵钱坤要求，张老师没有拒绝，她带着赵钱坤来到了教室。
班上的学生都被带去上实践课了，教室里空无一人，赵钱坤蹲下身子在课桌抽屉里翻找了一会。
除去一些日常上课用的东西外，并没有什么发现，不过他在抽屉最里边翻出了一张照片。
是一张合影，正中央是郭雪敏，边上应该是她的父母，三人笑得很开心。
赵钱坤趁张老师不注意把照片塞进了口袋里，他站起身问道：”张老师，你问过其他学生没有？他们有谁知道什么吗？”
张老师摇着头说：“要好的几个我都问过了，都说不上。我实话跟你说吧，你这妹妹啊，老是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以前就经常旷课，逃课。只是像这次那么长时间的，倒还是第一次。”
赵钱坤低头想了想，出声询问道：“张老师，我妹现在住的地址能给我一份吗？”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