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清突然插嘴问道：“阿婆，你信佛？”
“啊？”老太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但马上就回答说：“哎哎，我信佛，信佛，你看这本心经还是我从城隍庙花大价钱买来的呐。”
说着，她一脸得意的把手上的心经递了过来，“法师开过光的。”
赵国斌白了李元清一眼，他不清楚这小子好好的扯开话题做什么，正想把话给接回来，李元清又开口了。
“阿婆，对面这户人家信佛吗？”
老太摇了摇头道：“不信啊。”
“既然不信佛，那你为什么会认为他们要去庙里？”
“啥？哦，这事啊！”老太四下瞧了瞧，小声说道，“这事啊，我还没和人说过，你们也别去乱说啊。”
“不说，不说。”赵国斌忙接了句。
“是这样，这三年内来啊，陈浩老是睡不好，噩梦不断，还老说梦话，有段时间整个人都神神叨叨的。我就劝他老婆带人去城隍庙拜拜，去去邪气。你们猜怎么的。”
“病好了？”
老太笑了起来回道：“警察啊就是不一样，一点就中了。拜过之后回来啊，陈浩就很少做噩梦了，人也精神了很多。所以他们家虽然不信佛，但偶尔啊也会去参加庙会什么的。”
赵国斌呼出了一口长气，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最后问出的这点东西目前来看暂时还没什么用。
他喊过片警把老太搀扶进了家中。
“你信她的话吗？”李元清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赵国斌轻笑一声，“你难道怀疑是这老太杀了对门一家？”
“我是指死者陈浩噩梦的事，拜神求佛无非是给自己一点心理慰藉。陈浩做了什么事情会让自己噩梦连连，而且还是三年之久？”
对于这番分析，赵国斌低头思考了起来，“依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压力应该来自四个方面，家庭，健康，工作还有经济。”
他说着加快的脚步往车子走去，李元清却依旧不紧不慢的走着，再经过小公园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看那女孩。
不过，这次没有过多的逗留，只是匆匆看了眼便走了，别看他闲庭信步般走着，可速度却丝毫不落于赵国斌。
赵国斌从车里拿出了案子的卷宗，翻找了起来，李元清也拿过一些查看。
没一会，赵国斌便说道：“一家人身体状况都很好，也没有什么经济上的压力。根据周边人的笔录来看，夫妻感情上也没有什么问题。”
“那只能是工作的压力了。”李元清接话道，“他在哪上班？”
赵国斌虽然不喜欢李元清，但毕竟这是在工作，他不能把私人感情带入其中，更何况前一任古怪的搭档已经磨炼出了他强大的内心。
这小子虽然说话难听，还面瘫，但至少还是能看出他想参与进这案子来的。
“鹤山精神病院，当护工。”
一听这个，李元清便没有说话了。
赵国斌呵呵一笑道：“你也觉得没什么用是吧，护工本来就是烦人的工作，更可况还是在精神病院，压力大也是自然。”
“这是什么？”李元清把一张照片递了过来。
这是一张陈浩尸体的特写，赵国斌看了眼，疑惑的问道：“你指什么？”
李元清把照片放在了引擎盖上，用手指了指沙发底下的一角，在那个位置上有一个小小的闪光点。
“玻…玻璃？”
两人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心有灵犀般快步朝案发现场跑去。
……
赵钱坤原本以为这将会是个古色古香的城池，就像那些古装剧里的一样。街上是吆喝着的各种小贩，还有耍刀舞枪的卖艺者，牛马人群川流不息。
可事实并非如此，一条笔直平整的柏油路将街区分成了两半，他现在正站在一条整洁的人行道上。
四周是鳞次栉比的高堂广厦，要说比起原来的世界有什么不同的话，这些建筑上都有着古怪的装饰。
有一些或刻或画着很多奇怪的图案，有一些则是飘荡着不少长幡，但绝大多数还是以白骨居多。
最令赵钱坤惊讶的还是那些来来往往的行人，说是行人其实应该称呼为妖鬼更为合适。
不成人形的，成人形的，地上爬的，天上飘的，甚至于飞禽走兽都在其中。
他咽了咽口水，不禁往边上靠了靠，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身为异类是什么滋味，但他更怕的是这些妖鬼会要了他的命。
看着脸色铁青的赵钱坤，孟牧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用担心，你喝了茶，它们察觉不到你。”
“茶？哦，那茶原来还有这种作用啊，真是厉害，孟大仙，那茶用什么泡的啊？”
“彼岸花。”
赵钱坤一口气差点没呛死过去，他捂着胸口道：“孟大仙，彼岸花可是有毒的啊！”
孟牧行微微一笑说：“我处理过了，没事的。”
“哦哦，那便好，那便好。”赵钱坤放下心来，他扭头看了看身旁的一家小吃店。
店主是个老太，弯腰驼背正熬着一大锅粥，瞧见赵钱坤便问道：“小哥，要来点粥吗？百年老店哦。”
看着锅里时不时翻腾上来，不知是何种生物的眼珠子，赵钱坤立刻摇了摇头。
“走了。”孟牧行提醒了一句，接着吹了一声口哨。
就见空中冲下了两只通体漆黑的怪鸟，孟牧行脚下轻轻一点就上了其中一只的背。
至于赵钱坤，他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大叫一声后被黑鸟叼起甩在了背上。
两鸟带着两人在高楼中穿梭，没一会便到了整个城市的中央。
赵钱坤往往前看去，在白骨城的中心，一座用骨头堆砌而成的巨大圆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两只怪鸟围着这圆柱绕了一圈后，突然沿柱子往上冲去。
赵钱坤吓了一跳，眼看自己就要掉下背去。没想到，怪鸟身上的羽毛纷纷立起，形成了一堵小墙，稳稳地的接住了赵钱坤。
冲过一层云雾之后，呈现在赵钱坤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骨。
这头骨足有一个体育馆那么大，下颚的一根獠牙冲天而起，另一根则是断了半截，整个头骨看起来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
怪鸟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嘶叫后朝着那头骨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