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原本还有些为难，琢磨着怎么样才能从这两人嘴里套出一些话，没料到自己还没发力，这就有一个自动开口的。
东阳拿起酒壶，再次给幽暗倒满酒：“对嘛，对嘛。你跟我说说南星怎么哄老婆的。”
“那可就说来话长了。少爷经常无视我们这些光棍的感受，当着我们的面和少夫人卿卿我我。我的这颗心啊，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乔空青可不想让外人误会陶茗不知检点，虽说永暗界不在乎这个，可这里不是永暗界：“明明是你蹲在房梁上偷听偷看到的，怎么能怪他们？”
东阳内心深处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蹲在房梁上，肯定收获不小啊！
可是直接问，会显得自己很猥琐，拐着弯问道：“你为何蹲房梁？”
“少爷派我保护少夫人，我只能整天跟着少夫人，晚上自然蹲在房梁上。”
东阳不禁有些佩服苏南星。
让一个大老爷们整天跟着陶茗，亏他想得出来。
再说按照苏南星以往的做派，晚上还让人家蹲在房梁上，这明显是给人家添堵嘛。
东阳心中对幽暗升起了无尽的同情：“那你吃喝拉撒怎么办？”
“我是雾隐族，吃喝拉撒完全不是问题啊。”
“雾隐族？”
幽暗当即化作一团黑雾悬浮在半空中，东阳绕着他转了几圈，难怪刚才查探，发现他体内的循环方式那么古怪，不由得啧啧称奇：“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离奇的生物。”
幽暗落了座：“少见多怪！永暗界稀罕玩意多着呢。”
“继续说南星哄老婆的事。”
幽暗七七八八说了好多苏南星哄陶茗的趣事，听得东阳眼睛放光，心道以后可算是有机会奚落南星了。
幽暗说完这些，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裂开嘴笑了：“我跟你们说，少夫人特别傻，经常干一些傻乎乎的事情。”
东阳更加兴奋，这下连陶茗的把柄也能抓到了：“快说说。”
幽暗有意卖了个关子：“她在渭水的身份你们都知道吧？”
东阳就像个捧哏的：“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她可是秦家的千金，苏家的儿媳妇。这样的出身，她还非得去盖什么商场，整天在尘土飞扬的工地上忙活，连自己的闺女都没时间照顾。也亏得两位小姐好说话。”
说完幽暗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们知道商场是什么吧？”
乔空青去过地球，当然知道，可他没吭声。
东阳想了想回他：“你说陶茗在渭水盖的那种？那个算不得现代化的商场。”
幽暗不服气：“怎么算不得？那现代化的商场应该是什么样？”
乔空青想的更多，试探性地问道：“你们掌管的世界，也有像地球那样的？”
“都是南星帮我们弄的。他就喜欢捣鼓这些东西。”东阳觉得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自己承认自己懒，让南星帮忙就是了。
乔空青以前一直认为像地球那样的，科技高度发展的世界，应该都是突变得来的，没想到地球竟然是苏南星的手笔。
既然他能改变一个世界的形态，为什么不全都改了？
毕竟他亲自体验过现代生活的便利，知道这种方式能提高多大的效率。
如果永暗界也能改成那样，青梦族人的日子，一定能够得到极大的改善。
乔空青调整好表情，假装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把所有的世界，都弄成地球那样的？”
北溟盯着他目光灼灼：“我们只能顺应引导，不能强制改变。”
乔空青若有所思。
怕他想不明白，北溟补上一句：“强制改变的后果，就是永暗界那种结局。”
乔空青不傻，他能听懂北溟的意思，有意岔开话题：“说来我还得感谢南星的肆意妄为，不然世上不会有陶茗，更不会有我。”
东阳听出他语气不太对劲：“你不喜欢南星当你的妹夫？”
“做哥哥的，哪个看见妹夫会觉得顺眼？再说，茗茗为了他，吃了那么多苦，遭了那么多罪，我实在是心疼。”
东阳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
北溟轻轻说道：“会好的。”
幽暗才不管那么多，他当然会维护苏南星的脸面：“少爷的日子也不好过啊。娶少夫人之前，少爷那么多年，连个贴身伺候的丫鬟都没有。”
东阳和北溟对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
幽暗急了：“你们不相信？”
北溟想起以前的时光，颇有些无奈：“当然信！南星这棵万年老铁树，也是遇到幽梦才开了花。”
幽暗眼神有些飘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醉了：“我善意地提醒你们，千万不要把少夫人叫做幽梦，她真的会翻脸。”
“为何？”
“说起来，我也有些理解不了。少夫人觉得她不是幽梦的替代品，而是一个崭新的、独立的、与众不同的人。”
北溟心中一颤。
他确实把陶茗当做了幽梦的替代品。
总觉得有一天南星带着她回来，她就会变成那个从树上掉下来的幽梦。
幽暗的话提醒了他，如果他不能改变自己的想法，很可能他会对陶茗失望，说不定会做出一些不太合适的举动，比如让她重新去轮回。
北溟有些不甘心：“你觉得南星爱幽梦多一点儿，还是爱陶茗多一点儿？”
“少爷少夫人曾经为了这个大吵一架。”
北溟紧张起来：“南星爱的是幽梦？”
“我当时也是那么认为的。后来少爷发现不是，他跟我私下说过，他对幽梦的感情，很复杂，虽说有灵魂相互召唤的原因，更多的却是身体上的需求。更何况幽梦在他面前，很可能也在伪装。”
在座的三人全都皱起了眉头，心情却各有不同。
“而少夫人不一样。他们认识的时候，完全不知道对方是谁。少夫人根本没有任何掩饰，把自己最真实的那一面彻底暴露出来。”
“他们当初离婚的时候，少夫人的表现很冷静，没有哭没有闹，少爷可以肯定，就算他没有回去，少夫人也能找到生命的意义，幸福地度过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