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苑。
“凌小姐，您可以睁开眼睛了。”
Linda轻柔的声音使凌依睁开了眼睛。
当凌依睁开眼睛走到全身镜前的时候，看着镜中的自己，她有片刻的怔愣。
自从有记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穿白色的礼服。
衣着如雪，发黑如墨，妆容精致，流畅而华美。
清秀的脸经过化妆师用堪比美颜相机的技术涂抹后，精美剔透。
看着镜中一身白裙，脸色淡然的女人，凌依有些恍惚的伸出一只手，与镜中的自己相碰……
亮眼刺目的纯白空间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想起自己在那片白色中的经历，凌依的身体有一瞬间的战栗。
她放下手臂，慢慢的，一步一步的离镜中的自己越来越远。
最后一次了，她这样告诉自己。
永别了，过去。
“凌小姐？”Linda有些惶恐的看着脸色突变的凌依，“您……对自己的妆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她不明白，为什么在她给凌依化好妆后，凌依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会如此的冷淡？
凌依轻勾唇角，对Linda的手艺表示了赞美，“你化的妆我很满意。”
凌依嘴角突然绽放的笑容让屋内的众人都有些愣神。
一身白衣似雪，精致淡雅的五官上荡漾着让人陶醉的冷艳笑容，看着凌依嘴角边的梨花酒窝；这一刻，包括Linda在内的几名女性都感觉自己有些弯了……
“噢！no！！”
在凌依拎着裙摆走出化妆室后，带着浓浓遗憾的男声突然响起。
Jioner扶额叹息，“这难道就是你们z国人嘴里所谓的，一白遮三丑，一笑毁所有吗？”
Linda回过神后，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白色的礼服很好的衬托了凌依身上清冷的气质，虽然清冷的小仙女突然一笑很是动人，可……这一切的前提是不看她那双眼睛啊！
平静的黑眸溢出无波无澜的淡然，却又如深海般难测；冷淡的眸子配上美艳的笑容，这叫什么？
货不对板啊！
……
听见脚步声，坐在沙发上等候凌依出来的司擎苍漫不经心的放下手里的酒杯，抬起了头，“依依，你……”
看着漫步行走间带来一阵香风的女人，司擎苍有片刻的失声。
相识三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化妆后的凌依。
尽管他一直都知道素颜好看的凌依化完妆后肯定会很美，可他却还是被眼前的凌依惊艳住了。
身着一袭白色礼服，额间贴着红似火的花钿的凌依，浓密的睫毛下掩着一双清冷的眸子，墨发挽起，留在两颊的青丝为她增添了一抹温婉，微微抿起来的嘴淡去了一丝她身上不近烟火的气息。
在凌依抬眸的一瞬间，司擎苍看到了她似水的双眸。
只与她对视了一眼，他便从她的美色中回过了神。
只因为……
水润的杏眸带着淡淡的冰冷，她的双眸似能看透一切般，只一瞬间的对视便让人收敛了所有不应该存在的心思。
凌依朱唇微启，淡淡道：“我们可以走了。”
“好的，美丽的仙子。”司擎苍绅士的抬手，让凌依挽上他的手臂。
凌依唇角轻勾，空灵的杏眸寂静如斯，清冷的轮廓透出一股出尘；她似是在笑，笑这芸芸众生，亦笑着执着的想要追寻一个无用答案的自己。
突然，修长的手指抚过凌依的面颊，一只大手抹去了凌依嘴角似刻画般标准的笑容。
司擎苍皱眉看着凌依，道：“既然不想笑，那就不要笑了。”
从试礼服开始到现在，凌依脸上露出来的笑容就已经超过了这三年来的总和。
可司擎苍今天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却并不为此感到高兴。
因为，以往凌依脸上一闪而逝的笑容虽淡，但却是放松的、惬意的、高兴的；而她今天的笑容虽然乍一看去让人眼前一亮，但却是压抑的、沉闷的、死寂的。
他不喜欢她露出这样的笑容，甚至于，他都有些后悔带她参加今天晚上的寿宴了。
“你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解决的。”所以，不要再露出这种让他心疼的笑容了。
凌依侧头看了一眼司擎苍眼中的哀伤，“我的笑容不标准吗？”她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疑惑。
她可是专门上网搜过的，嘴角上扬60度，这是最令人开心的弧度。
“……很标准。”司擎苍的喉咙有些干涩，“可你不应该露出这种笑容。”
“为什么？”
“因为，这是对你身边正在难过的人的一种不尊重。”
凌依淡淡的哦了一声。
想到那个带着墨镜哭泣的女人，她的嘴角不再刻意的勾起。
她还是等先见到那个女人看看她今天的心情后，再决定要不要笑好了。
毕竟，她今天去寿宴上见她，是想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答案的，并不是想要去惹她不开心的。
看着凌依再度恢复成平日里面无表情的模样，司擎苍在心里轻轻的松了口气，他拍了拍凌依的手，“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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