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利院三个字是那群小孩的噩梦。
或许不能说小孩，在那里还有一些十二岁到十五岁的外国少年少女，他们来自五湖四海，有的金发碧眼，有的黑眸乌发，但都有一个特点，就是漂亮。
无论男孩女孩，被这所福利院收容下来的孩子都极其的漂亮。
这座福利院坐落在中缅交接的小镇，有个和福利院一样美丽的名字，叫做绵町。他属于某省傣族景颇族自治州辖镇，有傣、德昂、景颇等民族。
小镇东北与芒市接壤，南与缅甸九谷市相邻，西北与姐勒隔江相望，地理位置说好不好，说差不差。倘若行走在街上，随处可见花色不一民族服装，大多都是镇上的农户。
偶尔也能见到一些跨越边境去缅甸的游客和卖粮卖米担挑子的生意人，当然有些时候也能看见成群结队的高级轿车，开进那家福利院里。
茵茵第一次进福利院的时候，还怀着憧憬，天真的她心想：是不是真的像警察姐姐告诉的那样，会有一个爱她的妈妈来保护她。
一个有着肥嘟嘟的臂弯，枕上去便是滑腻的温暖，她的胸脯会鼓鼓的，肚子上有些肥肉，大概其貌不扬，骂骂咧咧，身上永远有廉价香皂气息的女人。
进入福利院的第一天，茵茵就知道失望了。
她看见一些小哥哥小姐姐麻木转过头来盯着她，他们大多数眼里没有光，他们站在操场上，没有活泼地游玩与运动，一个个呆立着，好像迎接她进入巨大的牢笼。
她隐约感受到熟悉的氛围，那是她在家里被管教得严厉了，不能发声，不能忤逆，只能压抑自己的气氛。
不久的一天，她便明白了。
***
王助理公事公办地讲述完一切，三个男人都在房间内陷入沉默。
周琛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根烟，默默地点燃，抽了起来，他陷入了深思。
周琰的目光放在周琛身上，周琰是不抽烟的，他的人跟他穿着的老式唐装一样，古板矜骄，透着禁忌的沉重感，在他身上，你看到的都是许多的不允许。
“灭了。”周琰淡淡说。
周琛放佛没有听到，他维持着一个抖烟的姿势，没有动作。
“抽多了对身体不好。”周琰放沉语调。
王助理眼见周琰眸中黑云汇聚，有发怒的征兆，他拍拍周琛的肩膀，“二少，这在医院。禁止吸烟的。”
周琛反应过来，掐灭了烟头。
正好，医院的护士推开了三人等待的房门，敲了敲，女人的脸泛着红晕，轻声柔语地说：“周先生，ICU开放了，可以探视了。”
周琰淡漠点头，女人失望离开。
ICU探视只允许一个人进入，周琰告诉了周琛周玉的床位，临走时，周琰反复跟周琛说：“不提茵茵的事，知道吗？要是被她问着，你就说很好。说说你的事给她听，嗯……你去酒店有份工作的事。”
周琛听话地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周琰表面冷淡严苛，事实上很维护这一家人。
见到周玉的时候，周琛就想周琰多虑了。
周玉哪里能说的出来话问她。
周玉的半张面上照着呼吸器，导管从被子里面扭转出来，血液从导管流出，还在一个透明盒子里咕噜咕噜冒着气泡，进行透析，周琛见过这玩意儿，这叫透析仪，一般是用作中毒后透析肾脏毒素用的。
由此推断，周玉是中毒入院。
“二姐，我来看你了。”周琛温柔说。
周玉的眼眶蓄积泪水，她吃力地点点头，猛地，眨眨眼，表示知道了。
“大哥让我回周家了，我在酒店上班，哦，对了，我学了门手艺，会炒点菜做点饭，现在在酒店做厨师。”
周琛佯作在姐姐面前，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也算个正经事，不过老有些以前朋友笑话我屈尊降贵做伙夫。”
周琛没说是主厨，周玉听着淡淡笑了，她很满意，温柔的眼神诉说着：这是对的，弟弟总算懂事了。
周琛又聊些别的，总之没问周玉为什么会这样，也没提茵茵的事情。时间一到，他被护士请出ICU。
出来之后，周琛神色凝重，他找到周琰问：“茵茵的事要怎么做？”
周琰还对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王助理正在用蓝牙耳机打电话，周琰头也不抬说，“已经在跟媒体封锁消息了，微博我们也叫技术删了，还有两家做独立新闻的网媒没搞定。这些不是你该担心的事，回去休息吧。”
周琛咬了咬唇，难得心里憋了怒火，周琰的态度真让想揍他。
“什么叫我不用担心，茵茵是我甥女，不是我亲人吗？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周琰抬头，蹙着眉峰，像看一个闹别扭的小孩。
“当然。你不给我添麻烦就行了。别以为前几天，我不知道你捡了什么东西回家，都不知道自己惹上什么麻烦。”
周琛的表情僵住，“你知道？”
“嗯。”周琰垂头继续处理公务，他是真当周琛是个闹脾气的小孩，就算周琛闹着要知晓一切，周琰的口吻也是上级对下属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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