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不适龄，李长歌也可以说不适龄的，不过因为皇帝是皇帝，而靖王不会为了这么一个庶女违背了皇帝的话而已，就连靖王妃……靖王妃那时候也没见过萧延庭，心中可能知道一些事情，可说到底不过是牺牲了李长歌罢了。
能遇到萧延庭这样的，也是李长歌的运道好，可是如果萧延庭真的如传言那般呢？就算没有传言那般恐怖，有其中一二分，李长歌的日子也是难熬的。靖王府会帮着李长歌出头吗？
不会，齐氏也是后来才知道，在边城被围的时候，李长歌曾写过求救的信给靖王，可是结果呢？如石沉大海一般，就连她也是不知道的。怕是靖王妃知道的，不过心底却是放弃了李长歌的。
只不过后来萧延庭回来，又击退了蛮族，李长歌不管是为了她这个没用的母亲，还是为了别的，又给靖王府写了信，要了许多吃食一类的，算是主动缓和了和王府的关系。
说到底，靖王妃在不危害到自己和亲生孩子的时候，愿意对李长歌帮把手，也算是交好了萧延庭，可是在……往往被舍弃的就是李长歌。
齐氏只觉得心如刀割，想来女儿早已经想通了这些，而她到如今才看明白这么许多，若是早知道如此，那时候她就当在女儿出嫁后，吊死在靖王府门口，让他们想要瞒下消息都不能。
李长歌摸着肚子说道，“夫君可留了话给赵管事？”
赵嬷嬷开口道，“留了。”
李长歌看向赵嬷嬷，赵嬷嬷说道，“将军让所有人都听夫人的。”
“哦。”李长歌想了想没再说什么，“若是能送我与母亲离开京城或者藏匿起来，有几分把握？”
想来皇帝也会派人去告诉萧延庭，他知道自己有孕的消息了，用来警告萧延庭或者乱了萧延庭的心神，不管皇帝什么目的，只要李长歌不在皇帝的手中就好。
“五分。”赵嬷嬷开口道。
齐氏说道，“既然这般，长歌你还是回了镇国将军府吧。”
李长歌摇头说道，“想来在镇国将军府，更不好离开。”
齐氏疑惑问道，“为何？”
“我不知道啊。”李长歌理所当然地说道。
齐氏看着李长歌，李长歌解释道，“是夫君让我来王府住的，想来是觉得王府更安全或者更好逃走？”她不过是信任萧延庭罢了。
赵嬷嬷开口道，“正是如此，因为镇国将军府的人过少。”
齐氏这才明白过来，也是镇国将军府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人，李长歌想趁乱走的机会都没有，而靖王府中加起来足有百人以上，弄出个乱子走了反而机会更大，“若是只送长歌走呢？”
“六分。”赵嬷嬷说道。
齐氏已经有了决断，“那就送长歌走。”
李长歌却是看着赵嬷嬷问道，“若是只送个孩子呢？”
“八分。”赵嬷嬷明白李长歌心中已有决断，她更是知道这个夫人，若是将军在或者没有危险的时候，就会乖巧无害的很，可是若真的遇到事了，却也不会退缩。
齐氏如今也明白了，看着李长歌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说道，“若是你没生在这个王府，就不用受这么许多的苦。”
李长歌像是小时候一样，用脸轻轻蹭了蹭齐氏，赵嬷嬷见此，心中叹了口气退了出去，还细心的关上了门。
其实在真正认识萧延庭前，李长歌也想过若是不生在王府就好了，不需要锦衣玉食，只要与母亲能好好的就可以，可是现在……她心中却是庆幸的，若她不是靖王的女儿，怕也没机会嫁给萧延庭。
这话李长歌却不能对齐氏说的，“母亲无碍的，夫君答应过我会平安回来的。”
“我只觉得这府中竟是薄情之人。”齐氏咬牙说道。
李长歌这才明白母亲怕是对王府起了心结，想了想才说道，“其实母亲，若说我心中不心寒是假的，不过说到底……就拿母妃来说，她当初同你一并进宫给太后侍疾，心里也不知道，夫君与我会不会回来，若是我们真的不回来，怕是她与你都要不好了，可是她还是去了，只因心中最重要的也不是自己，想来那时候母妃也做好了希望她与你保全更多的打算。”
“而且今天换成了姐姐或者哥哥弟弟，为了让更多的人有机会活下去，母妃依然会选择牺牲掉的。”李长歌并不想让自己变得太过怨恨，不过她也不是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性子，就算是心里知道，若是她带着母亲跑了，靖王府怕就要受到牵连了，可是有机会的话她还是要跑掉的，不过是因为他们心中最重要的事情不同罢了。
齐氏感叹道，“你就是太过善良了。”
李长歌笑的眼睛弯弯的，没准备告诉母亲那些，她喜欢自己在母亲心中是哪个乖巧需要被保护的女儿。
齐氏看着李长歌的肚子，现在只希望萧延庭真的能平安归来。
李长歌会问如果换成孩子的话有几分把握，并不是随便问的，萧延庭从京城到闽中路上就要花费不少时间，到了以后也要花费时间，就算皇帝要动手也要等萧延庭和海寇真正交手了，而那些海寇刚刚劫掠了一番，短时间内是不会上岸的，而萧延庭却不是莽撞之人，闽中的那些兵他根本没接触过，怎么会带着贸然去海上呢？
不仅如此，李长歌觉得按照皇帝的性子，就算真的得到了消息萧延庭出事，没有真正确定真假的时候，也是不会对李长歌出手的，来回送传消息也会花费不少时间，而李长歌如今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只要过了七个月，若是情况不好，李长歌就拼命也要让孩子早点出来，让赵嬷嬷他们安排把孩子送走的。
这不过是最坏的选择，而且李长歌觉得萧延庭一定不会有事的，“母亲，夫君会回来的。”因为他答应过的。
齐氏没再说什么，只是点头。
李长歌动作温柔的摸着小腹，虽然还没有显怀，可是这里面却有了他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