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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执宫 > 第三十九章 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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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恪纯公主疯了一样的甩开太后的手,眉头紧紧蹙着:“御医说我伤了根本,兴许不会再有孩子了。三个月,那个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母后你是下了重『药』才硬是让她脱离了我的身子!”

情绪晕染的极好,整个内室透着一股无可奈何的悲愤。

岑慕凝连忙借着这个势头,朝太后跪了下去:“太后,臣女的母亲的确是获罪。但臣女从未想过冒犯太后。可您总是用您的喜好来决定一件事,怎么也不肯听臣女的解释,难道您的专治就真的没有出错的时候?”

“大胆!”太后瞪圆了眼睛朝岑慕凝怒吼:“你敢当面指责哀家专治,谁给你的胆子。”

“母后,您的确专治。”恪纯公主泪眼婆娑的看着她,这口憋在心底的恶气,总算是吐出来了。

她噙着泪,哽咽的说:“当年,任凭女儿怎么哀求,你都无动于衷。您可知道,那是女儿与心上人的第一个孩子。您亲手杀了这个孩子还不算完,竟然几乎灭了整个韩氏,就连他……也没能活……”

“皇上一向疼爱恪纯公主,想来公主入宫之后,皇上也询问过御医公主的病情。”岑慕凝看着皇帝的眼眸,认真道:“难道皇上就没察觉,公主一定是眉心紧蹙,眼角即便是没有泪,也一定有被风吹干的泪痕。”

庄凘宙额头上的青筋微微凸起,眸子里闪烁着薄怒。他刚刚登基两年,位置还没有坐稳。就被太后威胁着要重新启用母家入朝,连带着“韩氏被诛”的旧案,再度提及,『逼』着他不得不亲自为其平反。生出许多祸患,皇权动『荡』。

如今得知整件事情的症结,不过是太后的私心作祟,还牵累亲姊一生的幸福,他岂能不恨。

“住口。”太后绷着脸,目光里透出怨毒:“当年的事情,乃是先皇所断。如今局势不同,皇帝自然要有皇帝的决断。至于你……”

太后走上前去,拽着手把恪纯公主拉起来:“往事不可追忆,你如今安稳荣华即可。”

“说了这许多话,母后想必乏了。”庄凘宙云淡风轻的开口,眉心却忖着一股薄薄的愤怒:“朕会让人送皇姐暂住皇后宫中安养。至于瑞明王妃,朕会命人医好她的伤,再送出宫去。就不劳母后费心。”

“皇帝。”太后蹙眉,脸『色』阴沉的有些吓人:“你怎么可以听信她的话,来质疑母后?”

这话问的有点笨。

岑慕凝险些没忍住笑。分明是恪纯公主已经说出了实情,太后自己也承认了,还怨她就不合适了。

“太后累了,要好好调养身子。这些日子,撤去一半守卫,免去六宫滋扰,让太后安安静静的清修。”庄凘宙对身边的内侍吩咐了一句。

待一行人步出正宫,马上有羽林卫将凤鸾殿宫门锁闭。

岑慕凝听见那沉厚的关门声,心中暗爽。多亏了母亲日日给她讲朝中的大事,她才能急中生智,借机捅太后一刀。不过,送给恪纯公主那些与孩子有关的物件,是她故意的。

“瑞明王为救爱妻,不惜擅闯后宫,带兵威胁太后的安慰。”庄凘宙饶是一笑:“朕可以说他是要行刺太后,恋栈皇权,谋算朕的江山。让他有来无回。而你,便是朕最好的人质,亦或者说是朕剿灭叛『乱』的助力、鉴证人。”

恪纯公主三番两次想要她的命,这点教训间接挖出了她心中的秘密,总算是没白让她受委屈。

“瑞明王妃,你随朕来。”庄凘宙的声音与方才有些不同,听上去叫人心中忐忑。

这话让太后一时语塞。

偌大的御书房中,除了皇帝,便只有岑慕凝一个。

“多谢皇上的救命之恩。”岑慕凝恭顺的垂下头,拘着礼。

“朕已经让人送消息去了瑞明王府。”庄凘宙语气严肃:“为的就是告诉老九,你正在母后宫里遭受凌辱。你猜他会不会来救你?”

岑慕凝心中一凛,仰起头对上皇帝的眸子:“妾身不知。”

“皇上一向疼爱恪纯公主,想来公主入宫之后,皇上也询问过御医公主的病情。”岑慕凝看着皇帝的眼眸,认真道:“难道皇上就没察觉,公主一定是眉心紧蹙,眼角即便是没有泪,也一定有被风吹干的泪痕。”

“你不知?”庄凘宙凛眉道:“怎么会呢!你那么聪明,单凭几件朝中大事,就洞悉恪纯与母后的心结。三言两语将祸水泼向了朕的母后。难道仅仅是因为母后的折磨,才不得已如此?”

不等岑慕凝开口,庄凘宙就轻嗤一声继续往下说:“这根本就是你故意为之。公主府的事情,朕也听闻了。你怨恨恪纯对你下毒手,更怀疑太后与你母亲惨死有关,所以你甘愿入宫犯险,也要探明究竟不是吗?”

“皇上。”岑慕凝跪了下去,消瘦的下颌让她的脸上看去特别小:“百善孝为先,妾身只是想知道母亲离世的真相,并未谋算其他。”

“是么?”庄凘宙轻微叹气,幽幽开口:“当年的事情,朕也不清楚。帮不了你。可你如今的心思,朕却看得明明白白。一个如此聪慧,胆子又大,且还有本事能搅『乱』宫中静水的女子,若不为朕所用,那便……!”

“皇上。”岑慕凝知道他要说什么,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妾身只是个平凡的女子,哪有什么本事搅『乱』宫中静水。今日的事,若非保命,妾身也断然不敢僭越太后凤仪。还请皇上恕罪……”

她是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庄凘宙饶是一笑:“单凭你能在老九手里活下来,就不简单。他可是一贯的生人勿近。如若今日,他不来救你,你作何打算?”

岑慕凝摇了摇头,眼底却一片温然:“妾身对殿下来说,无足轻重。”

“是么!”庄凘宙自然是不信的。“可若是他来又当如何?”

她不打明白,皇帝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一双眼睛里透着警惕。“还请皇上明示。”

“瑞明王为救爱妻,不惜擅闯后宫,带兵威胁太后的安慰。”庄凘宙饶是一笑:“朕可以说他是要行刺太后,恋栈皇权,谋算朕的江山。让他有来无回。而你,便是朕最好的人质,亦或者说是朕剿灭叛『乱』的助力、鉴证人。”

喜悦的泪水顺着她的眼睛往下落,看上去那么憔悴的眸子,闪烁着泪光。

岑慕凝心跳的极快,难怪皇帝要撤去太后宫里一般的守卫,就是故意要给瑞明王闯宫的胜算。

话说到这里,庄凘宙走到她面前,轻轻的捏住她的下颌,笑着问:“那么王妃,你是希望他来,还是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