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时找了许久不见人影便直接回宫复命。这一次允秀没有责备她,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必慌张,她自己会回来的。”
他算准了,就算禾熙遥因为欺骗不原谅自己,也绝不会对查到一半的事情放弃。
倒是溶月,跌跌撞撞在外寻了一夜,最后淋成了个落汤鸡也什么都没找到。只得独自去了天香楼。
禾熙遥不在,他也不知她本是要做什么。只寻着白日里她说的那些话找来老鸨。
一阵盘问后才知有位叫尹令初的歌姬走了,最近找他的人倒是不少。
此女精通音律,尤善琵琶。并无卖身,来去无踪。
溶月在客栈的榻上想了一宿,只得出一个结论——这姑娘多半是禾煦远的相好。见他死亡伤心欲绝便离去。
念及禾煦远,溶月心中十分难受。那时自己被姑姑“囚禁”在宫中,明知会出事却还是没有及时关心外界的事,实在不该。
只是直觉告诉他,禾煦远说的那一句“金蝉脱壳”绝对另有深意。
毫无头绪间叩门声响,溶月以为是小二,起身开门便见是程祁站在门外,头瞬间大起来。
不语。
倒是程祁进门先开口说话了,“小王爷你果然不在庙中。”
“听不惯钟声,就出来了。”溶月随口搪塞道。
程祁颔首,道:“长公主殿下让您回去。”
“不,我不回去。等阿容达回去时,我一并回去。”溶月没想到,有一天竟会拿她来当挡箭牌。
“长公主说让您立刻回去。”程祁不睬他那话,只重复道。
“……”溶月不应。
二人僵持,尴尬十分。
程祁有些失望的看着他。
溶月受不了这样的神情,别过头去不看他,说道:“你别逼我。”
“禾姑娘压根就不需要你,你找她也没有用。”程祁牛头不对马嘴的来了一句。
“找不找她是我的事,需不需要是她的事。”溶月道,有些自我安慰的意味。
程祁语塞。
过了半晌说道:“您必须回去。”
“我会回去,但不是现在!”溶月反抗。
后来的温孤姝柯站在门外听着二人的对话,气得发抖。
本来尹令初这死丫头竟然敢逃跑就让她十分不舒服,现在倒好,连同溶月也要反抗。
魏菱绾感受到她的情绪,怯怯的拽紧她的手。
她知道,娘亲要发怒了。
终于,溶月执拗的态度让她忍无可忍。一脚踹开了门,怒目而视。
溶月看一眼程祁,起身垂头道:“姑姑……”
“今天回还是不回?”温孤姝柯看着这“不争气”的侄子,怒气冲冲。
溶月沉默片刻,道:“不回!”
“好,很好。你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吗。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到这么大,竟是养了个忤逆子。”温孤姝柯气急。
溶月没有辩驳。
女人生气的时候尤爱翻旧账,即便是长辈也不例外。此时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
然而……
他的沉默在温孤姝柯看来就是心虚是懦弱。
抖动的手还是没控制住甩了出去。
魏菱绾被吓着了,惊叫一声忙去拉她的手。惊叫道:“娘亲,不要打表哥!”
“啪——”的一声脆响,没拉住!
溶月别过头,面无表情。
“我再问你一遍,回,还是不回?”温孤姝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利刺耳。
“不回去。”溶月犟。
“你……好你个……”气到唇在发抖。
魏菱绾见状,过去拉着溶月的胳膊,摇晃着,急得快哭了,恳求道:“表哥,你就和我们回去吧。求你了,你不回去的话……”
说道这里,怯生生的看一眼温孤姝柯。声音小了许多:“娘亲她会打你的。”
溶月看着她,忽的有些心疼。姑姑的脾气愈发古怪,每每不顺心就向旁人发难。或是阴晴不定,以至于这个小表妹时时显现出畏惧和恐慌。
把手抽出来摸摸她的头以示安慰。继而对温孤姝柯说道:“自打记事起姑姑让我做什么事情我鲜少忤逆。只是现在有的事,实难从命。我已是而立,却事事都要顺从您的意思,想想实在……”
他停顿了一下,还是说出来了。
“可笑。着实可笑!我又不是三岁小儿,吃食都要他人手把手教着喂进嘴里。有许多事,我都有自己的决断,姑姑您,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么?”
“你的意愿?呵,你的意愿就是贪图享乐,不知过去的耻辱。满足于眼前的富贵荣华,不知今夕何夕?”温孤姝柯讥讽道。
于她而言,溶月所有的反抗都是想要摆脱自己的控制。她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姑姑非要这么想的话,溶月无话可说。”溶月无力辩驳,不想事态变得更糟糕。
“你不想想你年幼时爹娘早逝,我为护着你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倒好,是我养了只白眼狼。”温孤姝柯旧事重提,生气的转过身子去。
溶月心中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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