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走了。”
沫白说着，收回揽住叶攸肩膀的手，稍微甩了甩酸软手臂，似回味的看一眼自己的手，内心有些怅然若失。
虽是以取暖的名头，但确是拥了她，这感觉还不错。
“好。”叶攸将注意力转到周边环境，对沫白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一路走来，夹杂着血腥味的风雪扑鼻，叶攸难受的捂了脸，眼中划过难忍的神色，继而移开手。
一点味道都受不了，实在没用。
叶攸如此一想，便坚定的松开捂脸的手，蹙紧双眉走在一片微红雪地中。
沫白转头看叶攸，便看到她一副强忍难受的模样，他眼中多出别样情绪，在叶攸没发现时，就转回头去。
“战场非儿戏，都是真刀真枪的打，有死伤是难免的事，这种情况还会遇到多次，你慢慢习惯便好受些。”
沫白声音从前方传来，带有极淡的关怀，叶攸听此，朝他看一眼，却只看到他挺直的背。
想是自己体会错了，不过是他随口一言。
“我明白。”叶攸应了一声，将视线移到周边去。
这里是落叶坡的后半部分，看地面浅红血迹有简单处理的痕迹，表示着战事已结束。
地面有重车的车轮滚过，叶攸沿着车轮向前，看到前方的一行兵队。
那里，一辆马车的窗口伸出一只修长手臂，冲叶攸方向挥了手。
叶攸会意的小跑过去。
马车内
卫子云对叶攸拱手，笑着禀告道：
“首战告捷，一切按照计划中进行，有皇女与沫高人先行，打乱敌方的阵法。
我方昨日派出的两队兵，从一条小路绕至敌方之后作为接应，与我前军形成夹攻之势，以出奇不意取胜，损失微小。”
叶攸听完卫子云的禀告，满意的点头。
拿出一张地图在桌面摊开。
“这次算是取得一个好的开端，之后要走的路，大多为崎岖之道，好在少岩石低谷，可作埋伏之地的地方较少。
接下来我军的驻点，就取这里，如何？”
指了一处标记点，叶攸征求着卫子云的看法。
“此战所用的时间比计划中要少，我们赶路时间还很充裕，可以往后挪一点，取此处。”
卫子云手指放上地图，所指的地方在叶攸之后。
叶攸想了想，点头同意，又问些行军事宜，之后她靠在软枕上微瞌眼。
心头谓叹一口气，果然还是马车里舒服。
吹了些时候的寒风，再到厚实毛绒毯子里捂着，叶攸几乎不想再动一个手指头。
忽然毯子动了动，被拉到一边去。
叶攸不耐的睁眼看了沫白，话有无奈道：
“你且等着，我叫人再拿一叠毯来。”
沫白却是笑着摇头，“我就要这张毯子，被你盖得够暖和了，你且换一张罢。”
叶攸气，最终只是瞪一眼作乱的沫白，没有唤人。
其实这里面不冷，火炉取暖的都有。
刚在外受了冻的她，碰到取暖物，反射性的不想松手而已。
被沫白一搅和，叶攸没了小憩的心思，看卫子云坐在一旁心平气和翻阅着书，她转而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没看一会儿，一缕柔软的墨色发丝垂落到书页之上。
叶攸能确定，这不是自己的发。
“坐着好无聊，我过来与你同看不介意吧，咦？你爱看兵书，也好，我跟着学一下。”
沫白的声音就在叶攸耳边，他话有惊叹之意，话落，倒也安静下来，认真的与叶攸同看一本书。
叶攸却是全身不舒服，他靠得很近，她都能闻到他身上一股奇特的墨香。
那便是沫白常用的，画符纸颜料味。
颜料…
叶攸眼神微亮，伸手翻找出一本书，递与沫白，道：
“想你多是画符纸图，对兵书不感兴趣，这里有一本易经注解，你且打去打发时间。”
叶攸话中眼里满是笑意，恨不得沫白接过书，就坐一旁去仔细看。
沫白接过易经注解，翻两下就放到一旁。
见叶攸眼有诧异。
他笑道：
“这些书我看过多遍，再看也没意思，你不是用这个搪塞我吧，以此让我隔你远点，实说，我就想看看其他的书。”
你…挺明白的啊，就是不想靠你太近。
而且这不是挺正常的事么，她与他靠近才不正常。
眼看沫白有坐过来的趋势，叶攸指了书兜，道：
“想看什么，自己随意挑就是。”
沫白定定的看叶攸一会儿，才扬唇一笑，拿起一书坐远。
眼尾余光瞟见叶攸松一口气，他暗暗的笑着。
早前便知道她不喜旁人接近，如此做，就是想逗她。
近来，愈是想逗她。
马车内最安静的还属卫子云，他就坐在远处，一点没受两人谈话影响，深深陷于书海中无法自拔。
行军期间的歇息时间颇为短暂，除去人与马的吃食时间，其余都是向前走动着。
正午时间，马车停在一棵大树下，马夫在将绳系套于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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