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郦允晟将目光从淑妃身上收回。
他嘴角诡异地勾了勾，语气变得平和了：
“淑妃，你跟宛儿素来亲厚。想来她有什么事，也不会隐瞒你的。至于你么……”
郦允晟眼底阴沉的光芒一闪而过，微笑着说，
“你有什么事，也不会瞒着宛儿，可是却会瞒着朕吧？”
淑妃心里缩了下，口中却道：
“陛下说笑了。臣妾是跟宛儿亲厚，如果不是宛儿多次搭救咱们元琛，他也不能健健康康地活到今日。可臣妾跟她再要好，也知道亲疏。普天之下，什么人都没有陛下在臣妾的心里重要啊！”
郦允晟眼皮垂了一下，又盯向了淑妃的眼睛：
“你真的不知道宛儿去哪儿了？她没有回天成，郦允珩也在到处找她呢。”
淑妃的后背一僵，手不由自主地颤了颤，她握着的杯子里，茶水摇荡起来。
“喔，没有回天成，那她能到哪里去呢？”
淑妃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
郦允晟往她脸上瞟了会儿，，也看不出什么破绽，就将视线收回。
“给朕宽衣吧！”
他慵懒地站起了身，很自然地伸开胳膊，等着淑妃服侍。
淑妃一愣，眼底闪过一缕惊慌。
这神情被郦允晟敏锐的眼睛捕捉到了。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到朕的吩咐？！”
“陛下——”
淑妃迟疑地提示道，“今天不回漪兰宫了吗？”
郦允晟放下手臂，不悦地往淑妃脸上盯了一会儿。
“淑妃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不愿意让朕留宿你这里吗？！”
“臣妾怎么敢呢？”
淑妃慌忙解释说，
“陛下，臣妾是担心陛下留宿在紫宸殿，会惹皇后娘娘不高兴。皇后自然不敢派陛下的不是，可她会咬牙切齿恨臣妾，想方设法责罚臣妾的。这后宫姐妹已有多人因受宠幸遭惩处，臣妾不想步她们的后尘。”
见郦允晟已面沉如水眸光恼怒，淑妃也顾不得了，依旧披逆龙鳞：
“陛下，臣妾不敢留您在紫宸殿，您还是请回吧！”
郦允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向温婉柔顺的淑妃，竟然敢如此强硬地对他下逐客令。
虽说淑妃所讲的情况属实，郦允晟也心知肚明。
他以前怕给淑妃招惹麻烦，索性不到紫宸殿里来，每日只在漪兰宫或者御书房里过夜。
可今日不同了。
你淑妃已经跟皇后撕破脸了，难道还会惧怕皇后嫉恨？！何况，他这个皇帝都明确地表达了留宿之意，你旗帜鲜明地拒绝，这不是要皇帝难堪吗？！
抑或是——她在使小性嗔怪自己冷落她了？
淑妃跟他这么多年，一直低眉恭顺，不咸不淡的。今日锋芒乍现，倒是令郦允晟耳目一新了。
“淑妃，你还真是长本事了。”
郦允晟的目光切入淑妃的眼眸，在她清澈的眸底，竟然看到了毫不妥协的坚定。
就像一只孱弱的小鸟，在鹰隼的面前也毫无畏惧似的。
“切！”
鹰隼竟然对这自不量力的小鸟来了兴趣。
他笑了笑，自己宽了衣服挂在衣架上，向床边走去。
那意思很明白——朕今晚就是不走了，看你怎么着吧。
淑妃这下是真着急了。
她思量片刻，只得上前说：
“陛下恕罪，臣妾这几日身上不方便，无法服侍陛下……要不，臣妾去请其他宫的姐妹过来？”
郦允晟犀利的视线落在淑妃脸上，那视线如同刀片一样，削去了她的衣物和皮肉，直接看到了她的灵魂深处。
“是——真的吗？”
郦允晟的语气比眼神要和缓得多，讲出来的话也显得有点轻描淡写。
“陛下，臣妾这就去请……媚月过来，可好？”
“朕问你，是真的吗？！”
郦允晟的语气加重了，透出些不容置疑的威严。
“陛下，臣妾这些日子，身上一直不好，昨儿才请御医来瞧了瞧，开了些药，还没顾上服用呢。”
淑妃温柔委婉地解释说。
郦允晟只觉得血流奔涌，呼吸加快，胸内燃烧着熊熊烈火。
他抿了抿嘴唇。
郦允晟已经有好久没留宿紫宸殿了。
每次他来这里，只是逗逗元琛，带他玩儿一会儿。他对于站在旁边含笑陪伴的淑妃熟视无睹，并没有产生过什么的感觉。
可今晚，面对一再拒绝自己、疏远自己的淑妃，郦允晟却产生了巨大的探索、征服的欲望。
以前，淑妃跟其他后宫女人一样，对于帝王的恩幸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就连隆恩甚重的颜嘉仪，都要对自己千般讨好，万般取悦，争犹不及，哪里还会推拒呢？
只除了那个特殊的女人——南宫宛儿。
郦允晟的胳膊上，还留着宛儿咬伤的疤痕。那个疤痕上，留存着那个藏在他心底的女人的记忆。
宛儿之所以拒绝他，是因为她不爱他，她心里只有郦允珩……或者是南宫聿。
“对了玉容，宛儿现在又跟郦允珩在一起了？！她不是嫁给她亲兄长南宫聿了吗？”
堂堂天吉皇帝，竟然也跟乡间民妇一般长舌了。
“这个情况……宛儿倒也没跟我提起过。”淑妃真不愿别人在背地里对她说长道短的。
“过来吧！陪朕一起说说话。”郦允晟的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
淑妃只得走了过去，除去了外面的衣裙。
一阵馥郁的香气进入了郦允晟的鼻息。
“真好闻。你熏了什么香？朕记得你以前不喜欢这些东西的。怎么现在房间里、衣物上都熏这么浓重的香呢？”
淑妃微微一笑：
“原来琛儿小，怕熏香熏得不对，伤害到皇儿。现在他已经长这么大了，臣妾想着不碍事了，于是就又开始熏香了。”
郦允晟哪里知道真实的原因呢？
假淑妃常年跟药打交道，也常随身携带药粉，因此她身上是有淡淡药香的。
淑妃担心露出破绽，因此常熏浓香，只不过是为了遮掩身上的香气。
只穿着中衣的淑妃，身材玲珑有致，曼妙诱人。郦允晟饿狼般地盯着她，心跳急促，早按捺不住了。
见淑妃过来，郦允晟一把拽住拉上床，重重地将她压在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