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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宛儿!你多次救了我的元琛,现在瑾儿有事,我怎能坐视不理?!只是……我没能力将瑾儿救出来……”

见宛儿愁眉紧锁,玉夫人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宛儿,你先别紧张,陛下并无加害瑾儿之心。说起来,都是颜嘉仪给陛下出的坏主意。”

玉夫人向宛儿讲述了她无意中获知的这件事。

那天深夜,元琛忽然高烧还说起胡话,玉夫人吓坏了,忙派巧月去传御医。

谁知巧月被侍卫阻拦住,说皇后娘娘交待过,半夜出入宫禁必须有皇后的谕旨。

玉夫人只得亲自去找郦允晟。

在经过一个游廊时,玉夫人听见一声小孩啼哭,心下诧异,于是闪身廊柱后面察看。

“快堵住他的嘴,别让人听见!谁都不准泄露藏他的地方,否则一定严惩。”

这是颜嘉仪压低了嗓音的声音。

一个侍卫用胳膊环着一个小孩,一只手堵着小孩的嘴不让他发声。

“小心点儿,别伤到他!”郦允晟的声音传过来,

“他可是宛神的儿子,金贵!你们小心看管,再派几个嬷嬷照料着。他要是擦破点儿皮,你们的脑袋都别再要了。”

“是,陛下!”

那人挟着小孩儿走出去了。

玉夫人听到郦允晟说是“宛神的儿子”,心里吃惊,就留神察看动静。

只听郦允晟语气犹豫地说:

“皇后,宛儿曾多次救我们元琛。你要朕劫来她的儿子,这情理上有些说不过去了。”

“陛下,”颜嘉仪不以为然地说,

“陛下已经下令不准伤害郦元瑾了,只是用他做个人质,有什么说不过去的?!不把宛儿困到这里,天启跟天成联手,对我们天吉的威胁可就太大了。”

玉夫人听到这里,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也未惊动二人。

后来,玉夫人猜测宛儿肯定会来盛州寻找瑾儿,于是派巧月天天到宫外守候,终于见到了宛儿。

知道瑾儿没事,宛儿心里悬着的石头才算放下了点儿。

宛儿在玉夫人握着她手腕的时候,发现玉夫人的脉象不好,气血两虚,脸上也有细纹,气色略差。

“玉姐姐,你近期身体不怎么好,你自己可有什么感觉?”

玉夫人听见此话,眼眸里有忧虑一掠而过。她轻轻地叹了口气:

“宛儿,现在颜家的势力都快要大过皇权了,颜嘉仪在宫里横行霸道,陛下对她是言听计从。”

玉夫人不由往四下打量了一下,低声说:

“她独霸皇上,妃嫔们谁受了宠幸,第二日就要被皇后狠狠责罚,轻则掌嘴挨骂,重则鞭笞杖打。妃嫔们无人不怕,都在以各种理由躲避皇上。”

宛儿不由问道:

“玉姐姐是皇贵妃,又有元琛母凭子贵,颜嘉仪也敢欺负吗?”

玉夫人苦笑着摇摇头:

“颜嘉仪根本没把我放眼里。皇上可能是怕我受委屈,索性连紫宸宫也不来了,天天在颜嘉仪那里,或者去御书房。至于元琛……”

玉夫人眉头锁了起来,忧虑恐惧之色充盈了她的眼底。

“宛儿,我真是担心。颜嘉仪视元琛为眼中钉、肉中刺,她仍然不放过元琛,有一次她授意御医在元琛的药里下毒,幸亏你上次留给我解毒药,才又一次把元琛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郦允晟只有这一个儿子,他应该会留神保护元琛吧!”宛儿听到这些话,真替玉夫人生气。

“若不是陛下小心护着,颜嘉仪早就得手了。”

玉夫人摇了摇嘴唇,

“你不知道,宫里宫外很多侍卫、御医,都已经被颜家买通了。颜家怎能容忍元琛将来继位呢?!我只想让孩子健康快乐成长,并没有觊觎皇位之心。可怜元琛生在皇家,被饿狼环伺,我又没有娘家势力可以倚仗。”

宛儿沉默了。

她了解玉夫人性情恬淡,与世无争。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现在的状况,却偏偏位于权力争斗的核心。

就好比将一只羊置于群虎包围之中,虽有人护着,可只要稍有疏忽不小心,这羊就会被凶恶的猛虎撕成碎片。

想到这里,宛儿不由为玉夫人捏了把汗。

玉夫人又问宛儿作何打算。

宛儿想了想,说:

“若直接跟郦允晟要人,他不承认,也是没法。玉姐姐在宫里,行事方便些,先帮我探察清楚瑾儿被藏在哪里,我告知允珩,让他带人潜入皇宫,将瑾儿救出。”

玉夫人点头道:

“如此甚好。我回宫细细察探一番,发现瑾儿的藏身处,就到客栈通知你。”

玉夫人不敢出来时间久,于是辞别宛儿,准备返程回宫。

因为二人说悄悄话,玉夫人特意让巧月、车夫、侍从都守在莲花庵门外,自己和宛儿进入莲花庵后院中。

二人就边叙旧边往尼庵门口走,依依不舍的。

忽然,玉夫人抢一步跑到宛儿面前,只听“噗”地一声,血光飞溅得到处都是。

与此同时,一条黑影迅速从庵内的一棵大树上跳上墙头,正准备往墙外跳之时,宛儿已经将袖中取出的鬼蒺籽掷了过去。

那条黑影晃了晃,跌下墙头,痛苦地蹬着腿,呻吟着。

宛儿赶紧去察看玉夫人的伤势,见一支利箭从她后背穿透了心脏,箭头还闪着寒光,玉夫人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玉姐姐,玉姐姐——”

玉夫人艰难地张开眼睛,气息微弱地说:

“宛儿,我……不行了……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元琛。你答应我,帮我保护他,照顾他,答应我!”

宛儿知道玉夫人已经无法可救,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哽咽着说:“玉姐姐放心,我一定将元琛视若己出,保护他长大!”

“还有……宛儿,你跟允珩好好的,别……再闹了……他真的……爱……”

玉夫人的头一歪,双臂直直地垂了下去,眼睛永远闭上了……

“玉姐姐——”

宛儿泪若涌泉,“你这样走了,我一辈子都欠着您的情,没法报答了……”

宛儿哭了片刻,赶紧用袖子抹了抹泪。这个时候,她还不敢放纵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