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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长女复难为 > 第152章 带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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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山微怔住脚,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今夜注定不是个好入眠的夜。

她迈脚朝沈璞走去,给他见了礼,“叫小侯爷久等了,日里那桩案子将要结案,立时就送去给您过目。”

他却缓缓摇了头,朝她身后望去,依旧是漫不经心的目光,越过了她,与长孙全绪说话,“长孙将军怎么也会在这里?”

长孙全绪向他走近,在乐山身边站定,朝沈璞腰间的玉牌多看了两眼,“我等她下职。”

沈璞眉毛轻挑,眼渐渐眯成一条线,频频向乐山望来。

乐山受不住沈璞这般厚重的眼神,气氛不大好,趁着气氛还不算太尴尬,她转身与长孙全绪说话,“我与小侯爷有些正经事要说,你在前头等我一时。”

长孙全绪低头看她,目光柔和,“好。”

长孙全绪的身影渐渐没入夜色中,直至看得不大真切,乐山才敢开口,“你怎么来了?”

沈璞垂下眼睑,眼里冰度几许,“我不能来?”

真是爱发脾气。

乐山望着他一本正经的脸,忍不住笑了,“不跟你多说了,今儿你先回去吧,我与长孙全绪有些事要交代,一时半会儿说不清,不要等我了。”

擦身就要走,被他拉住了手,气吁了又吁,“给我个解释。”

大马路上的,乐山急着挣手,“不要动手动脚,给别人看见了。”

他的眸色暗了暗。

乐山没有注意,只顾着跟他说,“不要为这些小事计较,我与长孙没什么,改日便跟你说清。”

还能等到改日,“明早我要同你一起用早膳。”他说。

乐山登时就乐了,乐得不行,不叫他拉手,他便拉她的衣袖,缠着不要她过去,乐山生怕一时就会有人从大门里出来,摸到了他的手,放在手里捏了捏,“听我家临仙君的,走了。”

“嗯。”

辞别了沈璞,乐山牵过了马,同长孙全绪一道漫步在街上,这时时间正合适,正是街上最热闹的时候,乐山问长孙全绪,“将军可用过膳了,不如随我一道去食楼里吃一顿?”

“不要这样唤我。”

“嗯?”

“家里人唤我的小名,单字一个满,你不用叫我叫的这样生疏,若是不嫌麻烦,还像从前一般,叫我三儿吧,我是极乐意的。”

呃……

这叫乐山如何搭话,“将军莫要怪罪,这个事我一直没有与你说清,当时情况,真的是事出有因,情急之下,嗯,才对你做了那般的事,你要是怪罪的话,由小的一人承担便好,委实不关别人的事。”

“我不怪罪你,”他委屈地说着话,“我从未怪罪你,我只是想让你像从前一般待我便好。”

从前一般。

“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要怪乐山一惊一乍,她骇得很,“您是将军,小的乃一届草民,尚有云泥之别,您莫要这样说话,您您,您还是怪罪我吧。”

受他罚完,这桩事也就了了。

“没关系,”他又说,“我向陛下请旨,许你在我营里谋事,我会带你走。”

“将军您可听清了我方才说的话了?”

“听清了,”他点头,模样倒真像从前一般,那时着女装,点秀丽的淡妆。神态上却是一样的,他笑着说,“这一回,不会再叫你离我而去了,游原。”

游原,乐游原。

乐山的心里一片惴惴不安,整个用膳过程里,几度提着心吊着胆。

用膳毕,他说有事要回军营,问她,“可否陪我一道去?”

乐山慌忙摇头,“不了不了。”

他见她仍是不安的样子,心里不大好受,俊秀的脸蛋立时拧在一处,委屈极了,“游原,你怕我?”

“不敢,不敢啊。”

“你要是不怕我,为何跟我说话这般心不在焉。”

“我……”

“难说便不说了,我不听了就是,你回去吧,我回营了。”

被他这样一打岔,她差点忘了原本要做的事。

在路口同他分别,他说,“明日傍晚我有时间,我来找你。”

“不用了吧,我那时可能在忙。”

“无事,我在你家里多等你一刻也不碍。”

“哪个家?”

“你家里。”

说什么问她叫什么名字,却原来连她住何处,在何处谋事都打听得一清二楚,做什么装出一副无辜委屈的样子,竟叫她觉得招人疼,他这个小骗子。

乐山一路快马加鞭去了齐深的府上,好在如她所料,齐深今日不当值,在府里休息。

乐山跨上廊,在风口处看见了正在练剑的她。

乐山只得在一旁静候,坐着喝茶,却喝得不安生。

倒是齐深斜眼看见了她,手里的剑随风携来,对上乐山的脸,迎面便是一剑。

剑风吹动了乐山两颊的鬓发,乐山的眼波凌厉,眼神对上追来之剑,不见波澜。

齐深也只是吓吓她,剑到她的眉峰间便及时停住。她收了剑,将剑放到小厮递来的托盘上,擦了擦手,方坐下与乐山说话,“贵人什么事,竟劳您到本郡主的府上来跑这一遭了?”

乐山直直叹了口气。

齐深似有些懂,“若是关于沈璞的事,那恕我无能为力,他这个事,我帮不上什么忙。”

沈璞的事。

乐山蹙起眉,“沈璞什么事?”

“哦,你原来还不知道啊,”齐深同她说,“日前陛下重审粮草案,沈璞深陷其中,陛下有意要对他与魏家彻查,只怕查起来,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陛下要查魏家,怎么不见你着急?”

齐深瞥了她一眼,“李邈都不急,我急有什么用。”

粮草案,沈璞日前去金陵出差就是为了这个事么。

见她凝眉思事,齐深敲了敲她,“你既不是为沈璞的事来,那是为什么事来?”

呼,“告诉你一桩愁人的事,齐深,长孙全绪回京了。”

“嗯,这个事我早时便知了。”话说完,齐深似想到什么,她戏问,“长孙全绪,啧,难道是朵烂桃花?”

什么桃花不桃花,乐山愁得很,“他说要请旨带我回去,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回去,回哪去?”

正此时,底下小厮来通报,“报,沈小侯爷请见。”

齐深畅快一笑,从座上起身,笑乐山,“这样巧,你前脚来,他后脚就来了。”

乐山微拧起眉,暗自喝了一杯茶,“他的事要紧,你先去见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