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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言情 > 古言 > 帝女临朝 > 第二百二十八章 若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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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生命垂危,除了太医和她身边贴身伺候的,任何人禁止探望。

凤栖宫是不能住了,赢姬被挪到闲置已久的重明宫。

计无归守在床边,神农草屋的大夫来了好几位,与太医一起商讨皇后病情。

所有人都摇头,可不敢说实话,也不敢撒谎,大家都很为难,那箭正中胸口,拔是拔出来了,可失血过多,谁也不敢保证她还能醒过来。

火烧凤栖宫后,菜团便失踪了,高偲儿找许久没找到,然而此时它却蹲在赢姬床头,大圆眼睛盯着窗前颓废的男人。

他状态非常差,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只要那根稻草压下来,他就倒下了。

话,说了很多,能说的,不能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他统统都说了。

可,床上躺着的人依旧没能醒来,她仿佛要永久睡过去般,安详,宁静。

梦很长,却很零碎,可不管多长,多零碎,都与他有关,似乎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天高远阔,云行四方,她梦中的脚步便也流浪四方。

时而在广阔的草原,看见他策马而来,伸出修长好看的手,“来。”

那一个‘来’字悠远,厚重,仿佛从上古传来,又似乎近在咫尺,是从灵魂深处而来。

时而在漆黑的夜『色』里,眼前很黑,黑得什么都看不见,可她感觉到身后有人,是熟悉的问道,与往日一样的保护。

可,梦总会回到他从身后抱住自己的那一刹,仿佛永远沦陷,再也不会醒来。

山,她梦见山,很高很高,山中云雾缭绕,没有树,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

哦,不对,有石头,高大的石头,直冲云霄,她站在石头上,脚下是云起云涌,身后是初晨破晓。

她听到有人喊万岁,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很快,她看到那是一张张虔诚的脸,她们在叩拜,口称万岁。

她转头,什么也没有,云在飞快散去,朝阳刹那迟暮,再回头,只见方才的人都不见了,只有他站在远处,手里拿着剑,像是在守护着什么。

“你在做什么?”不知是谁在问,看不见人,只听到声音,悠悠远远,听在心里有些惆怅,有些难过,有些不知所措。

“守护她,和她的天下。”他回答,不喜不悲,仿佛被什么抽空了情绪。

画面一转,她看到自己死了,漫天白帆,空中飘着密密麻麻的纸钱,送葬的人排了长长的队伍,看不见尽头。

他穿了黑衣,站在陵墓门口,有人对他说:“您亲自修的陵寝,盗墓贼定无从下手。”

飘忽着,赢姬觉得好像要忘了什么叫岁月。

霍驰进来时便见计无归握着赢姬的手,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就握着,愣愣发呆。

“你何必呢?”霍驰给他送来一张街边随手买的饼,“女人嘛,没什么大不了,你很快就会喜欢上另外一个。”

“不会。”他轻声回答,情不自禁将赢姬的手帖在自己脸上,“若能轻易喜欢上别人,你为何会一夜白头?”

霍驰语塞,没有再继续劝下去。

良久,他见计无归不吃不喝,便又劝道:“你多少吃点,留着力气救皇后,还有,皇后毕竟是皇后,儿子都有了,你何必执着?让人看到了不好。”

“看到了又如何?大不了我带她走,谁稀罕这皇后的宝座?不过是虚名罢了。”

“你是不在意,可她呢?她不在意吗?若她不在意,又怎会在宫里忍那么多年?就算她不在意,西京王呢?三皇子呢?你可有考虑过她不比你,她的羁绊太多。”

沉默,长长的沉默,仿佛要沉默到天荒地老。

最后霍驰悠悠叹口气,没有再说。

他走出寝殿,外头太上皇夫『妇』、西京王夫『妇』都候在外头,“霍大侠,皇后可有转醒迹象?计公子怎么说?”

“哎。”霍驰摇摇头,“几位先回去吧,皇后能不能醒来,全看她的造化,若造化弄人,还请节哀。”

不知为何,他看了痛不欲生的计无归竟有种皇后不如就此去了的想法。

活着有什么意思?那么多羁绊束缚着她,活着多累。

若不能为自己而活,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西京王妃听了第一个受不了,整个人瞬间软到下去,好在边上伺候的人手快,“快,传太医。”

“太上皇,娘娘,王爷,还请回吧,你们不是大夫,留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回去养好身体等皇后醒来,行刺皇后的凶手还逍遥法外,朝堂还无人主持,实在任『性』不得。”霍驰苦口婆心的劝说。

“霍大侠,本王能不能去看看皇后?”西京王问。

霍驰摇摇头,计无归应该不希望有人此时去打扰吧,“能看的时候自然会通知王爷,还请回吧。”

所有人都被挡在门外,京城也陷入诡异的飘摇中,似乎下一刻天就要彻底变了。

好不容易劝走太上皇夫『妇』和西京王夫『妇』,霍驰松口气,他哪儿也没去,就站在宫门口,谁来了都不许进去。

他知道计无归现在已经丧失理智,他做出来的事会害死很多人,所以他要替他守着门。

将来皇后舍弃后位与他归隐也好,从此两人分道扬镳也罢,那都是以后的事,现在万不能让人看到计无归那样。

“喵。”一声,菜团伸手碰了下赢姬,赢姬没反应,它又碰了一下,还是没反应,它便走过去嗅嗅,然后窝在赢姬身边,抱着她的手睡。

计无归伸手『摸』『摸』它头,喃喃自语,“你也知道她病了吗?”

“你说她是不是被我吓到了?所以才不愿醒来。”他低头,将赢姬的手放在额间,“如果真被我吓到了,那我收回那些话,只要她活着,好好的活着,我可以走,再也不回来。”

“其实,感情这种事很自私,真论起来不过是一个人的事,若她不愿,我可以带着这份喜欢离开,在远处看着她,只要她好,我便好。”

“你知道吗,那日见她,惊鸿一瞥,从此心便不能宁静了,只恨不能早些,若早些,故事会不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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