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夜收到了一系列账单，都是尉迟凌花在迟小暮身上的钱，所有金额加起来是一个大数目，由衷地刺眼。
金辉洒在地面，颀长的身躯倒映出单薄的影子。
手突然一松，所有账单施施然飘落在地。
他五味杂陈地透过薄窗看着远方，眸光渐渐幽深，脸上罩了一层无法驱逐的薄霜。
“少爷，少夫人亲自做了吃的，请您下楼。”林嫂敲响房门，特意压低声音道。
迟小暮跟林嫂学做了巧克力慕斯，卖相不是特别好，但味道还不错。
季南夜下了楼，四目相对的霎那间，她感觉到由衷的寒意，唇角的弧度不知所措地开始收敛，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慌。
这是怎么了……
林嫂也察觉到不对劲，她问了，但少爷没做任何回答。
“还不错。”
季南夜很自然地尝了迟小暮做的巧克力慕斯，眉眼低垂间尽是落寞。
随后，他同样很自然地把一系列账单递到她面前，“你看看。”
他坚信她没有被尉迟凌包养过。
但是这些账单着实刺痛他的心，尉迟凌竟然在她身上花了上百万的钱。
昭华大学流传她被尉迟凌包养，看来并不是空穴来风。
看着账单，迟小暮心头一震，断断续续道：“你不相信我…调查我？”
季南夜食指微曲放于桌面，有节奏的敲响，“是尉迟凌寄的。”
从看见账单的第一秒，他就没打算要把这事儿藏着掖着，一旦不说，只会生出更多隔阂。
他想听她亲口说。
迟小暮抓着账单靠在凳子上自嘲地低笑出声。
尉迟凌，你隐藏的一面终于开始对我暴露了是吗？
“他曾经是帮过我，但我都用兼职赚的钱还回去了。他买的东西我都没收，硬塞给我的东西也是原封不动还回去，这些账单不过是把一些有的没的全算在了一起。”
曾经她交不起学费，尉迟凌帮过她。
曾经她窘迫到一年四季只有三件衣服，也是尉迟凌帮她。
关于金钱方面，她都尽力全还回去了。
至于人情，她终归还是欠了尉迟凌不少，尽管他曾经那么对她。
“放心，我没被他包养。”
迟小暮把账单扔在桌上，抬眸看向季南夜。
季南夜眼神深沉，半晌不得清明。
尉迟凌和她到底有过什么样的曾经？
她的过去，他不曾参与。
“季先生还在怀疑你的妻子被别的男人包养过？”迟小暮叉腰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凝视他的眼睛。
季南夜倾身抱住她，闷声道：“多希望时光能够倒流。”
当初被她伤到遍体鳞伤，为了让自己不再心痛，他下意识不去关注她的任何消息。
这才让尉迟凌有机会靠近。
“你刚刚下楼的样子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犯了致命大错。”
迟小暮拍拍他的头。
劫后余生的感觉……
季南夜仰头看着她，抱歉道：“对不起。”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应该相信她。
既然选择喜欢她这么多年，就应该无条件站在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