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世子，真的只是为了来看她吗？
回到扬州的徐云雪一个人变得很安静，在绍兴的时候，每天就是如何去享乐，听张府的几个少爷公子又做了哪些让人惊叹的事。
回到扬州后，除了第一天见到过爹爹，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哥哥突然也变得很忙，要么一整天都在书房里，要么一整天都不在家。
她连见哥哥一面都变得十分困难。
不过这段时间听说的消息倒是越来越多了，消息越多，徐云雪就越感觉到惊心。
清兵的攻势越来越激烈，闯王李自成带领起义的军队声势也越发浩大。
整个王朝的败像随处可见。
徐云雪的爹则是奉命到宛水驰援，依令防守乱贼。
家中就只剩下娘和哥哥。
难得碰到徐云庭没忙的时候，能陪着徐云雪走一走。
“哥，爹这次出去不会有麻烦吧？”
“很难说。”徐云庭摇头，两兄妹都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这批盗贼，起初不过是流窜华北，行踪飘忽不定的流贼中的一小撮。可谁知道现在能发展成这个样子，已经骚乱蔓延到华中及战略要冲河南。”
徐云雪听了更加担心:“都是些什么人？竟然发展得这样迅速？爹爹能够防守得住吗？”
徐云庭这个还是有信心:“若想要击败剿灭他们基本上不可能，但防守还好，爹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哥，这些流贼都是都是什么来历？”
徐云庭说什么从来不会隐瞒徐云雪，也不会觉得她只是个女孩子什么都不懂，实际上，她比一些人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来历各式各样，有解甲的兵丁和失业胥吏，也有解雇的驿站差役，矿工，农田荒芜的农工，满人席卷关外造成的难民，随着丝绸之路没落的***，商户。”
徐云庭望着远方，一小层积雪铺满整个地面，他道:
“这些人最初只是盘踞在西北或山东的一部分，而现在……”
谁也没想到，曾经的一小撮从未引人注目的流民，最后竟然成了整个朝廷的心腹大患。
徐云雪觉得今年的冬天太冷了，她裹着几层厚厚的衣服，披着羊绒的披肩，还是觉得发自心底的寒冷。
而在更寒冷的地方在做什么，那些冲在战场上，见惯了血光的人更冷吧。
天寒地冻，饥饿疲惫的农民更冷吧？
终于冷到什么程度，他们也会揭竿而起，而那时，徐家和张家又要何去何从？
“哥，你觉得爹爹……他……”徐云雪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自己的心情，“爹爹他冷不冷？”
徐云庭还没有回答，徐云雪又道:“你说爹爹……他，到底……”
爹爹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在战火不断，起义四起，还有关外的清兵虎视眈眈。
她们跟随的朝廷，真的能带给她们生机吗？
徐云雪嘴唇动了两下，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徐云庭摸着徐云雪的脑袋:“你别担心，无论如何，还有哥哥在。”
这就是亲兄妹，不用说出口，都明白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徐云庭说道:“只是这一次张家的人不太好。”
徐云雪着急道:“张府的人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