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雪猛地推开张岱:“表哥。”
张岱眼睛睁开，有一丝迷惑，随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伸手擦擦徐云雪的嘴唇:“对不起。”
徐云雪摇摇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问道:“表哥，你是不是要去京城？”
张岱愣了一下:“是谁告诉你的？”
徐云雪抬起头：“难道你不去吗？”
张岱别开脑袋，躲开徐云雪眼中的希冀：“我是要去金陵，不过还早着呢。”
徐云雪微微有些失望：“真的是要去的呀。”
张岱握着徐云雪的肩膀：“如果我去金陵你会不开心吗？”
徐云雪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但张岱懂了。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以后再去，或者你和我一起去。”
张岱认真的说道，特别是最后一句的时候，想来不是冲动说出口的，而是思考过了。
“我来绍兴是求医的，跑去金陵是什么意思？”徐云雪扯出一抹笑。
“绍兴既有名医，金陵岂不是更多？”
徐云雪拿开张岱的手，看向别处：“我们家的手可伸不到金陵去。在绍兴，有我的家人，张府替我做掩饰，我虽然身体有些虚，可并不是不能嫁人。去了金陵又当如何？”
徐云雪不等张岱说话：“难不成表哥是想让我嫁给鲁王？如果鲁王知道我们家在骗他，他会怎么想？”
张岱道：“我知道金陵有一名医，是我的朋友。如果表妹去，我自然能让他做掩护。”
徐云雪笑起来，在张岱看来却有些讽刺：“真的可以吗？表哥，如果我犯错了，受到惩罚是我的家族。”
“魏忠贤倒台，新帝上任，不管我们家和魏忠贤到底又没有干系，都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过日子。在这个时候再得罪鲁王……”
徐云雪可不想因为自己，而为整个家族招来祸患。
张岱无言以对，面对冷静的徐云雪，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说服她。
而且也没有说服她的理由。
一点点小情愫，不是她犯错的原因。
早就知道她聪慧，伶俐，身为一个女孩子，大局观竟比很多男子都强，这是她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
张岱喜欢这样的她，却又因此而头疼。
“那我留下来。”他道。
如果是一开始张岱说这样的话，徐云雪会开心雀跃，甚至主动提出，但是现在既然已经明了他的心意，又何必做让他为难的决定。
徐云雪摇摇头：“表哥不走，我也会走的，我不能永远住在绍兴。”
徐云雪想了想道：“其实昨天晚上，我一整晚都在想，我们家和你们家关系这样密切，那么我和表哥或许也有在一起的可能。”
张岱静静的听她说下去：“但是，剩下的所有时间，所有的精力都在让我排除这个可能。”
徐云雪现在特别理智，理智得让人觉得心疼：“张府和我们虽有联系，但政治上的道路并不相同。虽然相距不远，可若是真正的帮扶，却各有顾忌。如果仅仅是这些都还没什么。”
徐云雪难受的说道：“最关键的是，我是被鲁王提过亲的人。不论以后嫁给谁，就是不能是张府的人。否则，这就是打了他的脸。”
拒亲的理由是来看病，因为看病住到张家，最后反而和张府的人在一起了。
说出来都觉得讽刺，何况鲁王还并非心胸宽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