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凌倾城究竟是和什么人在下棋，只因为执棋者和对弈者，皆是同一个人。
这一场局，从一开局的时候便没有了输赢之分。
不论是哪方胜出，哪方落败，获利的终究是同一个人。
曾经的凤璃，便是心甘情愿的成为了凌倾城手中的一棋，直至现在，依旧如此，从未改变。
但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凌倾城平静的看着面前跪倒在地的众人，脸上一片平静，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手指之间虚空把玩着。
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时候，一块被氤氲的红光包围着的宝玉，出现在了凌倾城的手指之间。
凌倾城从君邪的怀抱中站起身来，走到凤璃的面前，手缓缓的抬起。
凤璃看着被举到面前的血凤玉，眼角向上挑起：“什么意思。”
“这块玉，你的救命之情。”
众人以为可能是之前凌倾城陪同凤璃去战场是所欠下的，可只有凤璃和一直跟在凤璃和凌倾城身后的萧炎知道凌倾城说的到底是什么。
这么多年来，凤璃将凌倾城保护的极好，所以就是想要来个英雄救美也没那个危险的环境来让凤璃救。
所以，凌倾城说的救命之恩，是指之前她还是婴儿的时候，被凤璃从荒野中救起，得了一条命的事情。
凤璃笑了，笑的张扬，亦笑的悲凉。
忽然，笑声倏停。一双好看的凤眼，此时冷冷的盯着眼前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
心中却竟然觉得没有什么，是因为已经痛到麻木了吗……
凤璃从来没有觉的自己这样可笑过，付出了这么多年，最终却是这样的结果……
“你，这是想要和我断个干净？”
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沙哑和阴冷，凤璃就那样的看着凌倾城，在等着，等着那个预料之中的答案，从凌倾城的口中说出来。
“你救我一命，护我多年我理应还情于你。”
“然后呢？”
凤璃打断了凌倾城的话，逼问着凌倾城想要避开的话题。
“凤璃，你护我多年，我将这天下，送于你。你，不亏。”
哈，哈哈哈哈！！！
凤璃感觉自己都快要笑哭了，毫无笑意的眼中那抹深不见底的悲恸，看的身旁的人都不忍动容。
“凌倾城，你没有心。”
明明是平静至极的话，却令人无不感受到凤璃此时心中的痛。
“王……”
“闭嘴！”
萧炎看着这样的凤璃，刚开口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凤璃一声呵住！
凌倾城从头到尾都是给人一种旁观者的感觉，脸上一片风轻云淡，没有一丝的波澜，眼中就像是一片死水，甚是连一丝感情都没有外泄。
这便是凌倾城最令人恐惧的地方，伪装的太久了，别说别人了，就连凌倾城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伪装还是真实的了。
然而，熟悉的人，此时都能够感受到凌倾城此时的不同。
因为——气息，乱了。
跪在地上的墨缘和拓跋伊就那样的听着，修剪的完美的指甲，深深的嵌入地面之中，出血了都不自知。
心中的痛，完全可以让她们忽视指尖的痛楚。那是对凌倾城的心痛。
她们的殿下，总是这样……
凌倾城就那样的听着，没有一句反驳，一直举着血凤玉悬在空中的手，也没有放下。
萧炎看着这样的凌倾城，心中不忍。
比起一直被蒙在鼓中的凤璃，参与了一切事情的萧炎，对这个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女孩，心中有着更深的触动。
“王上，殿下她——”
这一次，萧炎开口的时候，同样被制止住了，但是，制止的人却是凌倾城。
萧炎却没有听凌倾城的喝止，只是微微一顿，便继续往下说了下去：“当初的一切——”
“萧炎，你给本殿住嘴！！！”
平静的凌倾城，脸上终于有了不一样的神情。
隐忍的青筋，在太阳穴处不断的跳动。
萧炎熟悉凌倾城，所以在凌倾城行动之前，将一切，用一句话概括讲了出来：“当初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您。”
培置朝中官员、当初那被鲜血染红的一夜，都是为了今日，为了还清当初的情而做的。
“当初的事情，你的相法，你们觉的能够瞒我多久。”
萧炎震惊的看着凤璃，当初告给王上的话，是殿下专门说来骗王上的，除了他明明所有的人都以为殿下是为了让王上过上闲云野鹤的生活而做出的事情，那王上时怎么知道的！！他从来没有说过！！！
凤璃没有看萧炎，伸手钳住凌倾城精致到完美的下巴，微微向上抬起，直视着凌倾城的眼：“本王从小养大的人，本王能够不了解？嗯？倾城，你说是吗。”
凤璃能够想到她的用意，凌倾城并没有感到意外。以凤璃的才智，若是说猜不出她的用意，那她才会意外。
当初的话，说下也不过是想让凤璃暂时的离开皇城回到忘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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