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她瞪大双眼，双手紧紧地攥住他。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他伸手依恋地轻抚她的脸。
在她的唇上，再次落下一个轻吻：
“你要好好的。”
“如果难过……”
“就忘了我吧……”
他的话语里有掩不住的悲伤，却又充满了决绝和坚定。
听到他的话，所有的美好顷刻支离破碎。
她惊恐至极，疯狂地摇头：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的。”
“你带我走，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你走。”她苦苦哀求。
他紧紧抱住她，呼吸变得异常急促：
“不行，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答应我！”
他在她的耳边，用前所未有的强硬语气说道。
她双瞳颤抖，抗拒地大叫起来：
“我不要！”
看到她的抗拒，他忍不住心疼地湿了眼眶：
“你答应我，雪钟，求你答应我好吗。”
她浑身紧绷，心脏急剧收缩：
“我不答应，要么你留下来，要么我和你一起走！”
听到她的回答，他双眸一震，泪水滚落，滴在她的脸颊。
她惊讶地看着他眼中蔓延的水流。
泪水冰凉，像雨滴般越来越密集。
她心痛得难以自制，慌忙用手抚去他脸上的泪珠：
“你别哭。”
可他的泪却如决堤的急流。
她的手被泪水浸湿，她如同溺水般急促哽咽：
“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他的手覆住她的手，在泪眼下绽放出笑容：
“雪钟，我爱你……永远爱你。”
她上气不接下气，想要回应他：
“我……”
“我也……”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他的身体，却在渐渐变得透明。
“不要，不要啊！”
“关献！关献！”
很快，她的眼前变得完全透明。
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
任凭她怎样呼喊他的名字，他都不再出现。
“不要走！”她大喊道。
“不要……走……”
她猛地睁开眼，惊魂未定地喘息。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跳动得整个人都在震动。
等到她双眼重新聚焦，她才发现，自己怀中竟然紧拥着一个人。
“关献？！”她惊讶道。
她的四肢正像八爪鱼一样缠绕在他身上。
他的姿势像是被她牵扯着，不得不陪她躺在床上。
“醒了？”他微微撑起身子，对她安慰地笑笑。
她瞪大眼睛，有些发懵。
他是什么时候被自己缠住的？
梦中极尽缠绵的吻，仿佛唇上的温度犹在。
“我刚刚是不是……”
可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她脸上一阵羞愧。
抬眸看向他的容颜。
他正注视着自己，眼神中满是温柔的蜜意。
这精致的面容和梦中的他重合，令她的心跳漏跳好几拍。
刚才到底有没有……
她忍不住偷眼看他的唇，指甲紧张得几乎陷入掌心中。
看她紧张的样子，他轻抚她的头，安抚她的情绪。
等到她完全镇定下来，他才说道：
“刚刚宿管来敲门，通知准备锁门了。”
“我该走了。”
她死咬住嘴唇，缓缓放开手脚。
他撑着手，慢慢从床上起身，眼神却留恋又不舍：
“你乖乖的，再好好睡会。”
白雪钟调整好呼吸，缓缓道：
“嗯……你快回去休息吧。”
他轻抚她的发：
“晚安。”
“晚安……”她回应道。
关献离开后，白雪钟再次闭上双眼。
她还想要回到梦中，去把没有来得及的话说完。
可她怎么都睡不着，只能眼睁睁看着天花板。
她心念一动，想再吃些药。
可刚坐起身，想起药边的那张纸条，她又强忍下来。
重新躺下后，梦中甜美的吻像电影般，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放。
梦中的吻有多销魂，对此刻的她便有多蚀骨。
要是前世的她，早一点醒悟过来，他们如今也不至于阴阳两隔，不复相见。
现在的她，只能清醒地忍受着灵魂剧烈撕扯带来的剧痛。
这痛让她窒息，消磨着她活下去的动力。
她的指甲深陷肌肤之中，嘴唇也被咬破，鲜血的铁锈味弥漫。
可身体上的疼痛，却丝毫无法冲淡精神上的疼痛。
直到黎明破晓，她也再没有睡着。
等到敲门声响起时，她已经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见屋内没有动静，敲门的声音越来越急。
“雪钟，是我，开门。”
听到他的焦急，她缓缓从床上坐起，慢慢踱到房门边。
打开门，关献焦急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一看到她的样子，他的脸上顿时写满了心疼。
她憔悴得像病入膏肓，唇上异样的红，与她毫无血色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他更加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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