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
贝加庞克奔走于操作台前高呼不断。
房间最中央，一个身穿条纹囚服的男人被固定在金属床上，无数机械手臂悬浮于上方，又是射出光线扫描，又是伸出针管抽取血液，好不热闹。
戴维抱臂站在一旁，眯着眼睛观看着这一切，眼神闪烁不定。
“线线果实，这就是线线果实的血统因子！阎罗能够改变普通人的血统因子，甚至远不止如此！”
贝加庞克指着显示屏上的各项数据不敢置信得惊呼。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么，跑到戴维面前一把按住臂膀，无比恳切的请求道：“让老朽抽一管吧，一管就好。”
那双无比渴求的豆豆眼搞得戴维一阵恶寒，不动声色的退了一步，手按刀柄。
“别，冷静，别冲动。”
贝加庞克感受到杀意，举起双手连连后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合十连连摩擦，毫无节操可言。
“求求你了，只要一管，你让老朽干什么都可以。”
戴维都被这老小子气乐了，毫不掩饰的释放杀意，冷冰冰的问道：“什么都可以？”
贝加庞克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悄悄滑远了一些。
“你不是为了科学什么都愿意做吗？”戴维嗤笑。
贝加庞克摸了摸圆鼻子，尴尬讪笑，“老朽还要研究，要是死了，得到你的血统因子也没用了。”
“听说你跟龙有交情？”
贝加庞克表情一变，犹豫片刻，还是摇头：“出卖好友，伤害他人性命的事情也不行。”
“哦？你还真有操守。”
“那是……”
贝加庞克见戴维语气放缓得意一笑，还没起身，又被戴维瞪了回去。
给点阳光就灿烂……戴维看着眼前一点天才傲气都没有的贝加庞克，摸了摸下巴。
“给你一管血也不是不行。”
贝加庞克闻言转瞬间露出灿烂笑容。
戴维表情一沉，堵住他涌到嘴边的话，这才继续道：“不过你要先解答我的疑惑，否则我可不敢放心将血液交给你，鬼知道你会不会造出个克隆人，或者新型炽天使什么的，来对付我。”
“怎么可能？”
贝加庞克拍着胸脯的保证还未说出口，就被戴维打断。
“废话少说，你应该知道你的好友龙跟我之间的恩怨吧？”
“知道。”贝加庞克点头又摇头，纠结半晌，这才道：“那是龙自己的事情，我们虽然早年关系不错，但各自都有自己的理想和冒险。老朽不会帮你杀害他，但也不会去帮他报仇，对老朽而言科学高于一切。只要科技发展到一定程度，能源取之不竭，为争夺能源而产生的愚蠢战争自然会终结。这也是老朽答应为世界政府效力的原因。”
天真。就算能源取之不竭，也会有人为了地位人为的制造稀缺。
戴维心下暗叹，不改变人，只知道埋头发展生产力，生活或许会有所改善，但本质永远不可能会变，甚至演变成终产者、赛博朋克。
他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挥手唤出肉球果实魂仆。
就见环绕绿焰的半透明人影迅速凝实，变成了一个高大的人影，正是巴索罗缪·大熊的形象。
“草帽离你太远，你不关心可以理解，但他你总该认识吧？昔日好友死于我手，你竟然无动于衷？”
戴维死死盯着贝加庞克，不愿放过一丝表情变动。
贝加庞克先是一愣，之后露出不可思议，再之后则不由自主的望向身后。
“怎么会？”
他的表情不像是得知好友死去的愤怒和震惊，而是困惑和不解。
戴维眯起双眼，早在先前他就感觉不对劲了。
如果说“正义”释迦只是继承了部分性格，所以才能对戴维这个杀了好友的仇敌无动于衷，那贝加庞克的本体同样如此就太奇怪了。
“不可能，为什么会这样？”
贝加庞克头也不回的冲出实验室，戴维紧随其后，看着他跌跌撞撞的疾驰在走廊里，停在一个房间前。
“肉球屋？”戴维若有所思。
趁着这点时间，贝加庞克已经打开了特制金属门冲了进去。
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一个巨大的熊掌型气体前，这才长舒口气，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支撑瘫软在地上。
察觉到戴维靠近，他转头看向仰望气球的戴维，一脸纠结和迟疑。
“熊的记忆？”戴维语气飘忽。
贝加庞克脸色一变，最终轻叹一声，点头道：“对，早在进行改造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记忆陆续用能力抽离了出来。老朽一直保存着。”
“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复活他？”
这不难理解，血统因子能够记录体验，换个容易理解的说法就是拥有着原主的本能，再加上留存在这里的记忆，相当于丧失理智前的大熊本人。
所以肉球果实魂仆就真的只是肉球果实，之所以能维持着大熊的形象是因为残留着血统因子？
戴维眉头紧皱，他感觉对于幽灵船的认知更近了一步，但反而越发迷惑。
既然大熊可以，为什么人造恶魔果实不行？克隆人斯图西也无法拘禁？差别在哪里？
“你也看到了，你得到的只是肉球果实，大熊好端端的在这里，老朽没有理由憎恨你。”
说话间贝加庞克走到门口，示意戴维离开这里。
可以看出来他很重视这里，对戴维也很警惕。
一路沉默无言，贝加庞克想到了好友心情沉重，戴维则是有许多事情思考，没有心情聊天。
二人回到实验室，贝加庞克这才拍拍脸颊振作起来。
“好了，大熊的秘密也告诉你了，可以让老朽抽一管了吧？”
戴维斜撇贝加庞克，这个家伙脸皮够厚的。
眼见他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亲自找出抽血管，蹑手蹑脚的走来，戴维翻了翻白眼。
“我还无法信任你，想抽我血门都没有。”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贝加庞克气得直跳脚，像个孩子一样赖在地上大叫大闹。
戴维只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没好气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的血不可以，但是我可以准许你直接抽阎罗。”
“真的？”贝加庞克猛地弹起身来，瞪大眼睛一脸喜色，欢天喜地的手舞足蹈。
戴维看到他这样子，只感觉一阵无语，都有点怀疑刚刚的一切是不是这老小子故意表现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