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总是要成长的，你是可以的，要相信自己。”
顾云歌说着扫了一眼正在吃饭的夏淼淼道：“她这个样子你指望她继承圣地大统吗？只能是你了，该历练的时候还是要历练的。”
夏淼淼被一口牛肉烫得张嘴呼气，听到这话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柳诗诗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其实我觉得我爹也不是很合适，我爹说诗诗你可以的，你聪明。”夏淼淼是吃完了才说的。
柳诗诗只想去捂她的嘴，好在身边没有旁人，但也嘱咐道：“可不能在背后编排圣主，下次不准说了。”
“也没有背后，我当面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夏淼淼说着吐了一下舌头：“不信你问老大，是不是这样的？”
顾云歌仰头看天，假装没听到。
她当然是这样认为的，从她和夏圣主第一次接触就摸清楚了夏家人整体的心性，那就是过于单纯甚至有点天真。
老头子一千多岁还是天天真真的，脑子的复杂程度比不过老狐狸一根手指，这个脑子能做圣主这些年也是不容易，纯粹就是靠手下的战力。
柳诗诗见状哭笑一声，道：“顾妹妹还是比你更有分寸的，未来还是不要说了。”
“别的我承认，我不如老大的地方很多，但这个分寸感。”夏淼淼弱弱的道：“未必。”
她就没见过哪个人能够同时得罪三大势力的。
据说三大势力这次即便在如此紧张的时刻仍然有过商议，要不要逼着他们圣地交人呢，结果可能是被黄月真人压下了，觉得现在这样做不利于团结。
顾云歌没好气的道：“吃你的吧。”
夏淼淼吐吐舌头，这种程度的对话并不耽搁她吃东西。
吃过饭之后顾云歌又给柳诗诗打了一通气，到了晚上才各回各的峰上休息，而当天晚上顾云歌可没有休息，
她算了算时辰，这是时候出门正好。
于是她悄悄叫上了墨凌渊，带上了小凤凰，悄然出了圣地，重新向着妖兽森林飞行而去。
三人选了一艘小舟，由墨凌渊驾驭而飞得极快，黑暗之中顾云歌坐在甲板上仰头看着满天繁星，将星星都看出了流星的既视感。
由于出门探险寻宝这件事过于刺激，又是顾云歌极为感兴趣的事情，所以她觉得心情大好，连带着周边看不清的风景和流星也很好看。
凤见瑶不想看两人撒狗粮，早早就到船尾打坐去了。
船头的墨凌渊离开圣地便摘了面具，又一身黑换成了一身紫色，此刻正大喇喇的坐在顾云歌身旁，
紫色的宽袍垂在甲板上，墨凌渊修长的手上捏着一只玉壶，玉壶之中正是美酒。
“平常只见你喝茶，倒是很少见你饮酒。”顾云歌看他月光下光影朦胧但五官清晰流畅的脸，问：“有心事？”
“本座闭关这许久，如今与你同乘只觉快意，何来心事。”墨凌渊侧过头来笑着看她：“得意的时候酒的滋味是很好的。”
“那要不你给我点？吃独食总是不好的。”顾云歌咽了一下口水。
墨凌渊轻笑：“你也有喜事不成？”
“当然。”顾云歌表示肯定的点头：“挖坟啊，还不算大喜事。”
“……”墨凌渊。
他上辈子是挖了多少坟头才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全然不解风情的女人。
“少喝。”他分了她一小壶：“这酒的酒劲大，你酒量不好，意思一点就可以了。”
顾云歌连连点头，但因为心情实在美丽，喝起来就有点不管不顾的意思。
喝到高兴的时候她甚至挥毫泼墨，画了一幅幅下方的水墨山水，虽然用色单一，但层次却是一点不缺，画的极为准确。
墨凌渊笑了笑也跟着画，他的画就没有那么准确了，但看着很有意境，更美一些。
“你这个不太行，还是得好好练，要不要拜我为师。”顾云歌看了墨凌渊的画只是摇头，双眼已然有些迷离了。
“小家伙。”墨凌渊看着喝醉的小家伙，只觉得可爱程度直接上了三层。
“你水平和季苏白差不多，他也是没那么准确，我下次问问他要不要拜师。”顾云歌说到画就想到了季苏白。
墨凌渊微微眯眼，宽宏大量的魔尊陛下最不想从顾云歌口中听到的无疑是这个名字，他总觉得这个人与小兔子联系密切了些。
“他最近又给你寄山水画了？”
“是游记，很多本了，这次去妖族遗迹没看到他是吧，他其实在你们魔族呢。”顾云歌对于季苏白的轨迹了解的很清楚。
“倒是不见你这般关切本座。”墨凌渊语气不善：“本座与他总要有个亲疏远近吧？”
“你这个问题问的好奇怪。”顾云歌喝得躺在了他的腿上，闻言笑着道：“好像是再问你和季苏白同时掉进水里我救谁？”
墨凌渊忽然觉得这个是个非常好的问题，便道：“对，就是这个问题，你想好了回答一下。”
“这还用想，救你呗。”顾云歌闭着眼睛道：“你和谁一起掉进水里都是你。”
墨凌渊愣了愣，他是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的。
“你这人也是疑神疑鬼的。”顾云歌继续道：“我怎么能是那样不仗义的人呢？小瞧我。”
“没有，没有小瞧你。”墨凌渊看着她，神情宠溺。
“那才对。”顾云歌满意了，抱着自己空了的酒壶道：“这里天气真好，我就在这睡。”
她说着还真就安静了下去。
墨凌渊笑了笑，下一刻便闪现进了船仓，将她放在小舟上唯一的一张床上，挥手将外袍脱掉，为她盖好了被子。
自己则是坐在床下的地毯上，靠着床，笑着喝着手中的酒。
果然人在高兴的时候酒的滋味也是不同的，刚刚和从前不同，如今又与刚刚不同了。
“墨凌渊，老狐狸，哼。”
床上的顾云歌翻了个身，嘴里咕哝着。
“嗯？”墨凌渊转身想知道她要说什么，结果转头便见她近在咫尺的睡颜，小脸红红的，睡得很安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