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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岸边的台阶下到河底,我看了看,这会儿滑冰车的人大概还有十几个,不算多,所以玩起来应还算宽绰,不用担心撞架啥的。

而且老板的旁边摆着一堆空着的冰车,足够我们玩了。

“老板,现在滑冰车多钱啊?”

我装着一走一过,顺带问了一句,这个时候可不能摆明了自己一定要玩,不然就等着被老板宰吧!

老板想了想说道,“一个人二十,双人的三十,都是半个小时,但是你要玩的话,我马上也快收摊了,就不计时了。”

好家伙,平时单人车十块、双人车十五,还都不限时,今天限时半小时不说,价格也翻了一倍!

而且这话说的,乍听上去好像是顾客占了便宜,但我咋想都不对劲儿,直接戳破了他小算计,“那要是不到半个小时你就收摊了咋整?”

“那哪能啊?我这年年冬天都在这儿出摊,最实在了!”老板指着场地上的人说道:“看着那几个没?都是刚上去的,不光你们一波,我就是想早收摊儿他们也不能干啊!”

我笑着说道:“是是是,我上高中的时候就在你这儿玩,要不咋看你挺面熟的。”

对着忽悠呗!这冰车是个体干的,之前有两伙在这做生意,打起来之后官方出了手,如今这家,可是‘竞标’开起来的,当谁不知道啊?

“我就说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你!长大了,变模样了不敢认。”老板双手插在棉捂子里,笑着回答道。

我也笑着对她说:“我们三个人,一人一个,都是老顾客了,而且你也快收摊了,五十行不?”

“老弟,我一看你也不是差那十块八块的,而且姐都不给你们算时间了,大过节的就让姐挣俩吧!”

在东北这旮沓,讲价的精髓就是拉扯,极限拉扯,当拉近彼此关系还是砍不下来价儿的时候,就得扭头走人,等着老板回心转意。

我刚要发挥实力,吴婉琳走到我旁边,来了个神助攻,“宇哥,要不算了吧,我看玩的都是小朋友,咱们几个都多大了。”

都不用我开口,老板就着急了:“这玩意儿能锻炼身体,男女老少都能玩,再说了,多大不都是孩子嘛!就按刚才那老弟说的,你们仨给五十得了!”

吴婉琳不知所措的看向我,等着我拿主意。

虽说三个人五十还是要比平时贵,但就像老板说的,大过节的你总得让人家挣两个。而且他们往这一站就是一天,挣的是辛苦钱,所以差不多就行了。

我先是对吴婉琳说,来都来了,玩一会儿也无所谓,接着就付了钱。

杨文华率先挑起了冰车,拿起一个查看着刀片的情况,“吴姐,你知道我王哥的技能吗?”

吴婉琳有样学样,也拿起了一个,“什么技能?”

“他能光脚在刀片上走,而且都不带破皮儿的!”

“真的假的?刀片这么锋利,怎么可能站的上去?”吴婉琳伸手摸了摸刀片,“不过我小的时候好像看到过耍杂技的可以这么做。”

杨文华挑完冰车,又开始挑起了签子,“杂耍那都是有机关,再不就是障眼法,我王哥那可是真本事,不光能在上面站着,还能走呢!他们出马的管这个叫上刀山!”

“王哥,要不你现场给吴姐表演一个?”

我薅起一根签子佯装要揍他:“滚犊子!谁家没事儿闲的上刀山玩啊?”

杨文华跳着躲开,直接坐到了冰车上,签子插到冰面,双手一用力就冲了出去。

我挑了两根杨树枝的签子递给了吴婉琳,“这个比较轻,还挺细的,你用着方便。”

吴婉琳虽然在东北生活了几年,但作为南方人,划起冰车来,可以说是笨的出奇。或许是因为用不明白签子的原因,又或许是劲儿用的不对,几乎是一步一轧悠、一步一轧悠,三分钟都没滑出去一米。

“屁股坐实,身子向前,腰用力绷住喽!”我教着吴婉琳滑冰车的要领,“胳膊稍微弯一点儿…”

“哦吼~”杨文华飞快地从我俩身边滑过,发出那股死动静儿!

我看这吴婉琳:“你别管他!签子和冰面四十五度,用力往下怼!”

“呀吼!”杨文华跟个苍蝇一样,又滑了回去。

“对对对!滑起来就把签子收起来,然后再插下去,一下一下的使劲儿!”我看到吴婉琳终于起了步,心中甚是欣慰。

她努力的向前滑动,脸上尽是认真的表情,虽然慢了一点儿,但最起码不卡壳儿了。

等到她能稳步行进,我对她说道:“你先慢慢适应一下,我去撵文华了!让他嘚瑟!”

连续绕开好几横行霸道的小屁孩儿,我朝着杨文华奋起直追,他回头的时候看到了我在追他,也加快了速度。

这也就是场地有限,要不感觉我俩能顺着这条河,直接干到江城去!

场地的边缘,我俩停下歇了好一会儿,吴婉琳才尖叫着慢悠慢悠的赶了上来。

男孩子,玩起来就会不管不顾,我和文华对视一眼,都清楚了彼此心里的坏主意!

调整好冰车的方向,我俩一起呼啸着从吴婉琳两侧滑了出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场地的另一边,我和杨文华静静的等着吴婉琳追过来,可是等了半天,迟迟不见她的人影。

无奈,我俩开始折返,在差不多场地中央的位置,遇到了一脸凝重的吴婉琳。

“吴姐,你生气啦?我俩逗你玩的!”杨文华看到苗头不对,立马开始甩锅,“都是王哥的主意,是他要坏你的!”

“放屁!我啥都没说,明明你心里头也是那么想的!”我立刻反驳道。

“我没生气。”吴婉琳摇了摇头,随即抬头看着我俩说道:“你俩刚才走后,那边就只有我一个人,我好像听到东边有小孩子说话,但是周围太吵了,我听了好一会儿也没听清。”

吴婉琳的耳朵可非同小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保不齐东边真有些啥玩意。

而且场地再往东,就是西桥,桥底下可是脏东西最喜欢栖身的地方之一。

“王哥!要不咱们过去看看?”

杨文华一遇到这种事就不着四六,但此刻我也有这个想法。

不为别的,我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敢在这元宵佳节、天官赐福的日子里出来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