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真是什么都骗不过你。”李悦听到王昭的话，顿时苦笑起来，“果然是裴家的媳妇儿，你的反应，就跟小萱当初一模一样。”
于是王昭跟裴修也就明白，裴大太太其实是知道李悦的情况的──
说不定，裴大太太还肩负着帮忙李悦向上传递情报的工作。
毕竟以探子来说，李悦简直每分每秒都活在会暴露的危险之中。而往上联络，再怎么样，也不如裴大太太这个闺密来得可靠又保险。
当然，也更不容易惹人疑惑。
“嗯，这也是我现在要跟你们说的事情。”李悦自己选择的路，倒是不需要其他人可怜或是同情。就算之后因为身分曝光，横尸惨死，也根本不需要什么体谅或是可惜，“简维德这条线藏得很深，我前面也花了六七年才慢慢让他放下戒心，又花了剩下的时间，开始渗透他手里掌握的数据。”
作为一个探子，花再多的时间搞定目标，都不是丢脸的事情。毕竟能被他们挑上手的目标，本身就是相当难缠的人物。更多的时候，有人耗上一辈子，很可能根本都还没取得对方的信任、又或者是没有办法获取上头指定要得到的数据。只能把任务往下一代传，又或是找其他人接手。
“简维德手里的人脉相当广，因为黑白两边、国内外都有，一开始我根本摸不清楚是哪边有问题。”李悦开车正好路过H市一间很有名的茶楼，干脆停车带王昭他们下去买。接着又重新开车再拐个弯，往李家相反的方向去，“我唯一知道的，就是我们家里那些收藏室，根本没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而且我们家的花费，以奢侈程度来说，恐怕比你们在首都以最好的条件过，都还要多上好几倍。”
李悦说来也满惨的。很多夫妻在结婚之后，虽然主要由男生赚取金钱，但经济管控大多会交给女性打理。
但是简维德说好听点是体贴李悦工作又要照顾孩子很辛苦，说的不好听点就是根本不信任她。两人结婚二十多年，简维德愣是只肯给好几张没有额度的卡，也从来不让李悦拿住家里的资金流向。
李悦中间为了试探，也不是没有透过买房子、股票、还有其他特别的投资管道来跟简维德大量取钱使用。但是简维德从来都是直接现拿现金，就像是简家本来就是负责印钞票的一样，随时都有钱可以让李悦大手大脚的花。
甚至简维德后来带着李悦‘沉迷’上收藏，他们家中的花销更是庞大到一个可怕的数字。
宋清哲说李悦是拍卖场上的常客，不光是她本质工作的涉猎，更多的是她跟简维德有空的时候，可以天天在拍卖场上一掷千金的能量。
“简维德大约是在十年前开始有收集器官的嗜好。”李悦没有对这些查探的过程说明，毕竟那些跟王昭他们并没有太直接的关系。她很快地捞着跟现在可能有关的部分，说道，“具体情况，就跟今天的暗拍情况一样。”
“H市也是这几年开始有这类的商品流入，一开始我们都是特意飞去米国或是第三世界买的。但也可能是因为华夏的医药崛起，又或是人民的经济实力进步，所以这类的东西也开始变多。”
“我们夫妻后来主要都把精力耗在比较特殊的器官上面：像是木乃伊、又或是印加文明、埃及的一些圣物、又或是耶稣相关的东西上面。”
“长生不死。”王昭的俏脸顿时阴沉下来，有些僵硬地吐出这四个字。
“没错。”李悦无奈地笑笑，算是肯定王昭的猜测，“我们后来不但在家里安装了独立的实验室，甚至还有化验的仪器，甚至也有整组的研究员。宋家让宋清哲在‘华清’地下室弄得那些东西，精细度还不如简维德在别墅里弄的规模。”
简维德会这么做，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更像是已经很清楚要怎么做才会达到目的，所以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意外发生，干脆把事情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既然他对这件事情这么热衷，为什么今天没有参加拍卖会呢？”王昭不解地问。
“我猜，应该是因为我们要拍吧。”裴修这时候在旁边推估地说，“毕竟一开始，我们也没有很刻意遮掩对回春药剂的需求。”
以简维德的谨慎，与其多竖立一个敌人，还不如跟对方虚与委蛇。而裴家的情况，在他看来就是需要警惕的对象。再说了裴修跟王昭他都不熟悉，即使H市是他的地盘，光是裴家的背景，就足够他小心再小心了。
“所以我认为这次的回春药剂，虽然简维德没有出面，却很鼓励我参加，我猜等等咱们回去，他肯定会想要跟你们‘借去观赏’。”
至于还回来的还是不是同样的东西，那就很难说了。
王昭跟裴修的年纪在李悦看来，还是相当年轻的。虽然身手跟背景了得，但是碰上满肚子坏水，却可以几十年如一日的演戏的简维德，谁输谁赢恐怕还是楠说。
“何以见得简维德有问题？”这时候，换裴修有问题了，“李姨，既然您也是这样的情况，会不会简维德那边，也是探子？”
毕竟简维德一个归国华侨，家庭背景也很深，说穿了一个拥有这么大的能量的人，可以在H市这么快站稳脚跟，还拿捏着青龙帮，说要没有上头扶持，这个谁也不会相信。
“这绝对不可能。”李悦摇头说，“简家是有迹可循的。简维德一开始就在上头的锁定名单当中，我可以保证跟你们当初军训碰到的情况完全不同。”
就在这个时候，李悦的车就算是绕了大半个H市，这时候也拐到别墅前。
“等等不管怎么样，你们可以装作是给家里长辈买的，已经直接寄走了，不要露出破绽。至于赵家姊妹，你们干脆先把她们藏在车上，等等我把窗户露个小缝，有机会再出来看她们。”李悦看着老管家等在门口，只能脸上挂着微笑，将话从齿间缓缓地迸出来。
很显然，她甚至对于这位老管家洪叔，也毫无半点信任。
王昭看到李悦样子，再想到她为了一个可能存在的危险，就直接穷尽自己一生，甚至在普通人看来跟被害妄想症一样的警惕方式生活，就觉得对方的强大。
不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相当令人敬佩。
“您回来了！”老管家看到三人下车都是满手的点心跟食物，忍不住笑得开怀，“正好先生正带着其他客人泡茶呢，大伙儿还可以趁新鲜享受一下地道的H市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