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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重金贿赂刘瑾者,可以越级升迁,其乡朋亲友因此获官者不计其数。刘瑾视朝臣为奴仆,稍不如意,轻则廷杖,重则下狱处死。民间街坊稍有一点议论宦官八虎的就有东厂、西厂太监报知刘瑾,立即捕捉到厂中,用厂刑拷打。

刘瑾嫌朝廷准许的国刑太轻,有一些硬汉照样能坚挺过去,于是发明了二十几种酷刑,例如有一种极刑是在一张铁皮里面密密麻麻钉上针尖,用刑时将铁皮裹在犯人身上,做成一只铁桶,一名太监按住铁桶,一名太监抓住犯人的发髻从桶中倒拉出来,只见他身上的肌肤被针尖划得一丝一丝地化开,就像脱掉衣服,再把盐卤倒在他身上,这撕心裂肝的疼痛,犯人就昏死过去了,刘瑾美其名曰“猢狲倒脱衣”。

还有一种最残酷的刑罚叫披蓑衣。就是把青铅融化后,和着滚烫的油浇在犯人的身上。只见铅油将灼散的肌肤点点滴滴的四散淋下来,人就像穿了一件大红蓑衣一样。其他还有”仙人驾雾”、“挂绣球”、“掮葫芦飞蜻蜓”等等多达二十几种酷刑。对于重罪疑犯,或者东西二厂办案不力者,刘瑾就指派内行厂特务追杀。

顾履方听父亲讲述后气愤地说:“刘瑾为首的八虎太监气焰嚣张,可惜弘治留下的三人内阁,走了忠心耿耿、能谋善断的刘健、谢迁,留下能写能算的笔杆子李东阳也成不了大事。难道没有朝臣敢于上疏挽留刘健、谢迁?”

顾撷冈说:“如今是刘瑾独揽朝政大权,谁要上疏挽留,谁就倒霉。我见过李东阳,他是一位心思缜密、深思熟虑的人,他主张八虎只能赶走,不可捕杀。刘健和谢迁对正德皇帝的个性了解不透,也低估了刘瑾为首八虎的卑劣手段。”

文昌君说:“撷冈老弟说得对。朱厚照是个贪玩成性的荒唐皇帝,谁要是阻拦他玩耍私事,谁就没有好果子吃。朱厚照非常宠信刘瑾八虎这些听话的玩伴,他已经离不开八虎,只能把八虎从朱厚照身边赶走,要是把他们捕杀了,朱厚照于心不忍,也下不了手,再说刘瑾八虎也不是好对付的,他们会狗急跳墙,负隅顽抗。”

义父顾鼎臣说:“撷冈和文昌兄弟俩说得对。正德皇帝的性格我最清楚,他是被先皇弘治宠坏了的,玩性难移,谁也不能阻挡他玩乐,也不会同意捕杀他的玩伴。再说刘瑾八虎已成气候,是很难制服的可怕对手,要打倒刘瑾八虎,只有等待更合适的时机。李东阳我了解他,他比刘健、谢迁更加老成持重,坚韧不拔,与我是忘年之交。他之所以留下来是有深谋远虑的计策的,他是在等待诛杀刘谨八虎的时机。刘健、谢迁和许多朝臣都误以为他投靠了刘瑾八虎,其实不然,李东阳是个能忍辱负重,干大事的人。”

顾撷冈说:“我看刘瑾是个心狠手辣的阉奴,他对正德皇帝百般奉承,但对弹劾他的朝臣却千方百计地伺机报复,李东阳能逃避得了他的法眼吗?”

义父顾鼎臣说:“撷冈分析得对。奸诈的刘瑾对李东阳并不信任,他千方百计地派人寻找李东阳的把柄,想要把他送进牢狱。但是李东阳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多少年来没有一丁点把柄落在刘瑾手中。李东阳不仅站住了脚跟,还把叛变投靠刘瑾的大学士焦芳拉拢过来,替他说情、办事。

要不是李东阳从中斡旋、求情、营救,刘健、谢迁即使退休回家养老也免不了牢狱之灾,甚至于不明不白地冤死狱中。李东阳利用刘瑾对焦芳的信赖还挽救了大学士杨廷和、都察院副都御史杨一清,这二人成了李东阳的左右手,等到将来时机成熟,诛杀刘瑾时,杨廷和就是内应,刘一清就是外援。”

但是许多朝臣并不明白其中的玄机,他们鄙视李东阳,为刘健、谢迁鸣冤叫屈,纷纷上书挽留。以监察院御史薄彦征、南京给事中戴铣为首的二十多名朝臣是第一批上书挽留的,结果被刘瑾全部处以廷杖,一个个被打得皮开肉碇,戴铣居然被当场活活打死。为了挽救戴铣的性命,又有以王守仁为首的第二批朝臣上书,刘瑾照例还是全部处以廷杖了事。

文昌君说:“义父与王守仁是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好兄弟,你们一个是詹事府的左谕德,一个是刑部的主事,都是六品京官。义父若不方便出面去王守仁府上探望,我和撷冈可以代为前往。”

义父顾鼎臣说:“我正有此意。现在东厂、西的特务遍布全城大街小巷,你们一定要小心翼翼的,谨防东厂、西厂在王守仁府外有盯梢的特务。”

顾撷冈调侃道:“义父尽管放心,文昌大哥神通广大,法眼无边,他能识破任何妖魔鬼怪。王守仁我见过几次,觉得他脾气古怪,特别喜欢与我侃大山,聊哲学,他志存高远,想做当代的圣贤。”

义父顾鼎臣说:“撷冈看得很准,王守仁确实是个怪人。他成化八年生,年长我一岁,我尊他为学长。他家祖籍浙江余姚,是远近闻名的大户人家,书香门第。据说王羲之是他家的先祖,他父亲王华是成化十七年的状元,那年王守仁十岁,他们全家都搬到了北京。

他父亲聘请了许多名师教他读书,但是他不喜欢坐在书房读四书五经,经常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责难老师,他最喜欢到校场舞剑耍枪,学习孙子兵法。父亲没有办法,就带领他到居庸关外纵马驰骋辽阔的草原和荒漠,他看到关外早已不是永乐皇帝时代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鞑靼骑兵经常出没滋扰。

于是王守仁对父亲说:‘我已经写好了给皇上的奏折,只要给我几万人马,我愿意挂帅出征,讨伐鞑靼。’他父亲气得用手头的书劈头盖脸地打去,说他太过轻狂。

回到京城后,他专心致志地研究朱熹的圣贤书籍,有一天他告诉父亲,他不想考功名做官吏,他要像朱熹一样当个圣贤。

他父亲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我们王家祖宗的英名将要毁坏在你这个混小子的手里!’

为了管束这个逆子,他父亲决定给他包办婚姻,要十七岁的儿子立即娶妻生子。他的岳父大人是王家的世交,远在江西南昌做地方长官。就这样他父亲把他赶出了家门,也赶出了京城,让他独自到江西南昌去相亲,免得他在跟前晃悠,在京城惹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