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娘从来到之后就没有怎么说话，一直安静地在旁边听着何柳和苏芸儿的谈话。
但是在何柳说道“教孩子念书”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也抬了起来，目光带着怯意和羡慕，看向了苏芸儿和何柳。
此刻看到苏芸儿像自己看过来，林默娘脸一红，又将头低了下去。
“默娘今天来，是有什么事？”苏芸儿问。
虽然对于林默娘的来意，她已经猜到了。
何柳见苏芸儿问，但是林默娘却没有回答，而是低着头，咬着唇不说话。
何柳是个急脾气，当下看到林默娘这别别扭扭的样子，就替她着急，她捅了捅林默娘，用虽然低但是几个都能听到的声音催促着：“你说话呀，你来干啥来了？你刚才在路上不是跟我说的好好的么，怎么这会儿却不说话了呢？”
林默娘红着脸抬头，看了看何柳和苏芸儿两人，张了张嘴，还是没好意思说，又咬着唇低下头去，这一次，她眼里有了点儿泪光。
“哎哟，你这娘们，真是要急死我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啊！”何柳这次声音比刚才大了些。
林默娘这胆怯、躲闪的样子，何柳看了是真着急。
捅了半天，林默娘还是一声不吭。
眼看何柳手下力道越来越大，苏芸儿连忙喊住她，在不阻拦，何柳就要从捅变成打人了。
“婶子，算了，默娘不好意思开口，你既然知道，你替她说了吧。”
何柳恨铁不成钢地锤了下林默娘，跟苏芸儿道：“林默娘和我一样，想来问问看，能不能让他家马小懒跟着你念书。”
苏芸儿笑笑，果然让自己猜对了。
“跟着念书倒也不是难事儿，只要小懒小文愿意，我倒是没问题，四个孩子也带的过来，且他们之间也能互相监督鼓励。”苏芸儿话说到这里，何柳的眼神立刻热切起来，就连林默娘，也都抬起头，眼里闪着期待的看过来，苏芸儿笑了笑，话锋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何柳立刻追问。
“不过……教孩子们念书，我是需要收学费的。”
“这个我们知道，就是不知道，你收多少？”
提到学费，何柳话中的兴奋少了一些，变得忐忑。
要知道，这个时代要培养一个读书的孩子，花费是很高的，普通三口之间一年的吃用差不多是三到五两银子，也就是三千到五千文钱。
而念书的话，买书、买笔墨纸砚，一年就需要最少三两银子了，更别提还有要交给夫子的束修，若是吃住都在书院，那吃住费用，每月加起来最少又是五百多文钱。
所以供养孩子是个很花钱的事情，普通人家根本供养不起。
何柳目光紧紧盯在苏芸儿嘴上，心跳变得急速，自己都能听到自己心脏跳动、血液流淌的声音。
苏芸儿口型再次改变：“每个月要一百五十文钱。”
“一百五十文钱？”何柳吃惊。
“我比不上专门教书育人的夫子，就是教孩子一些皮毛，启蒙而已。”
“那，书费呢？笔墨钱呢？”何柳追问。
“笔墨只能自己准备了，书的话，可以自己买，也可以我给抄一本，现在我教的是《三字经》，抄一本是五十文钱。只不过我不会装订书，抄好的书页，需要自己回去装订。”
抄一本书，主要的成本是纸张和笔墨，自己只需要收个辛苦钱。
何柳听完，心中喜不自胜，这些费用壁纸心中想的便宜多了。
自己现在在苏芸儿摊位上做工，自己男人在码头干活，这些钱倒是也拿得出来，况且，苏芸儿给的已经是很实惠的价格了。
“没问题，没问题。”何柳笑的见牙不见眼，满口答应下来。
“默娘，你呢？”
何柳答应了，苏芸儿又转向了林默娘。
林默娘面露难色，她家里情况特殊，她现在还没有找到活，之前她靠着接缝补浆洗的活来生存，但是那些钱勉强够他们母子俩饿不死，想要念书，是根本不可能的。
“默娘，我知道你又困难，我这里倒有个方法，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林默娘抬起眼，抿了抿唇：“山河嫂子，有什么办法？”
“年后再开工，我那里就不是小摊位了，而是一个小铺面。现在缺个人手，做一些简单的食物，收拾店里卫生什么的。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做？”
林默娘双眼一亮。
做饭、还有收拾卫生，这不就是每日里在家里都会做的家务么？这有什么难的。
“我愿意！我愿意！不过……”林默娘刚兴奋一下，就又担忧起来，“我能行么？我……我怕你绝的我不行。”
说到后面，已经堪比文字哼哼了。
天，苏芸儿此刻心里突然更加恨马天年了。
这个狗男人，垃圾人，这些年把一个正常的女人给磋磨成了什么样子了。
“默娘，要相信你自己，做饭打扫，这些事情你本来在家里也每天都做，我觉的你可以。”苏芸儿有些着急起来，也就不拐弯抹角了，而是直接颠婆，“更何况，你在我这里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