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后，宋妤没有立刻离开宿舍。
北枫推门回来，就看到宋妤躺在床上，人偶正捧着一杯温热的水哒哒跑到她面前，颤颤巍巍地举起水杯递给她。
“你奴役未成年啊。”认出那是沈随意送给她的傀儡，北枫吐槽道，“不会良心不安吗？”
宋妤喝了口水，拎起人偶放在专门定制的小吊床上，道：“妈妈养她这么久，也该拿来用用了。”
平时邹薇和易轻巧在，人偶就只能是人偶。
眼下两个室友回家了，她可不得拿出来用用，结果刚倒了一杯水，就被北枫吐槽雇佣童工。
北枫从超市的袋子里拿出一根巧克力雪糕递给人偶：“给，十二。”
宋妤不会取名字，这人偶就延续了沈随意的取名特色，叫“十二”。
北枫很喜欢十二，经常从外面带各种零食小吃回来投喂她，俨然像养了个小宠物。
十二接过雪糕，熟练地撕开包装袋，机械地道谢。
宋妤靠在椅背上，抬头看坐在吊床上啃雪糕的人偶，吐槽：“她的待遇可比我好多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我还得努力工作挣钱养她。”
北枫推了推眼镜，就事论事：“她不需要你养。”人偶不吃不喝也不会死，投喂纯粹看个人爱好。
宋妤正色道：“那不行，我自己过得这么苦，我的人偶当然得过得好一点。”
你哪里苦了？北枫忍住了到嘴边的吐槽，给了宋妤一个大白眼。
她懒得和宋妤胡扯。
等北枫打开电脑，宋妤凑到她身后，问道：“你不回家吗？马上就要过年了。”
“回。”北枫道，“我家里没人，回去也是自己一个人。”
这是两人认识大半年，北枫第一次提起自己的家庭情况。
宋妤道：“家里没人你回去做什么？不如留在帝都和我一起过年。”
“得回去给爸妈扫墓。”北枫简短地说完，道，“你不回清凌？”
“不回。”宋妤道，“等我爸哪天死了，要我扫墓，我就回去。”
知道宋妤和她家里人关系不好，北枫道：“不回去看看你妈妈吗？”
“埋土里了有什么好看的？”宋妤自嘲似的道，“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了，见面没话说不是更尴尬？”
“那你寒假准备怎么安排？”
“接任务赚钱啊。”宋妤道，“大家都要回家过年，哎，任务没人接，就算是一级任务，我一天做十个，那就是五千块，一个寒假可以赚几十万。”
北枫彻底无话可说。
她拆开雪糕咬了一口，竟然觉得宋妤的计划很不错——死人已经死了，而活人还需要活着，活着就得花钱，花钱就得赚钱……
宋妤退回到自己桌子前，继续喝水，问道：“你最近见过舒皎皎吗？”
北枫道：“一个星期前见过。”
“她和霍家怎么样了？”
霍知钦说，霍雪霁认回舒皎皎。他说这话没几天，霍雪霁亲自找上了舒皎皎。
当时舒皎皎刚从识归术中苏醒，整个人还处在意识回归后的懵懂阶段，霍雪霁趁沈辞外出的时候找到舒皎皎表明自己的身份，并表示自己可以接她回霍家。
本来还懵懵懂懂的舒皎皎不知道被触发了什么回忆，忽然间完全清醒过来。
等沈辞赶回来时，霍雪霁正被她连人带礼物一起从家里丢出去。
“说起这个，沈辞肯定恨死了霍雪霁。”宋妤幸灾乐祸。
本来他照顾舒皎皎照顾得好好的，舒皎皎对所有人都戒备，唯独对沈辞依赖，结果霍雪霁一登门，舒皎皎恢复记忆，毫不留情地把沈辞一起赶出了家门。
“他俩纯纯活该。”北枫理智地点评，“两个渣男，被嫌弃再正常不过。”
“凌星叛变，沈辞在协会留职审查，这两人算是完全没可能了？”
北枫冷笑：“谁知道呢。”
“你觉得皎皎和沈辞还有可能吗？”
本来想说“不可能”，但话到嘴边，北枫忽然没了信心：“……应该没可能了吧？”
沈辞做了那么过分的事，舒皎皎只要不是恋爱脑就绝不会再原谅他。
舒皎皎是恋爱脑吗？
联系两人谈恋爱时舒皎皎对徐梨芮一行人的忍让，北枫忽然不确定了。
宋妤：“沈辞和凌星的关系说到底是沈家和凌家的联姻……凌家这一辈只有凌星一个女孩？”
“不是。”舒皎皎道，“凌星还有个姐姐叫凌缈，但凌缈和沈辞联姻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为什么？”
“你不知道凌缈？”北枫惊讶地反问。
“不知道啊。”宋妤诚实地摇摇头，“她很厉害么？”
北枫一脸看外星生物的表情看着宋妤，在她再次发问前，她拿出手机迅速打开搜索网站，输入凌缈的名字，点开网页，举到宋妤面前。
宋妤眯眼看过去。
凌缈，19xx年2月12日出生，身高172㎝，体重48kg，19xx年凭借洪秀秀一角获得金狮奖最佳女主角和金鹤奖最佳女主角……
“哟？十六岁的双料影后？”看到女人的照片，宋妤露出惊艳之色，“长得真漂亮呀。”
“是吧。”北枫道，“她今年才二十七岁，已经是国内的电影奖项大满贯了，上一个这么厉害的还是楚骁……易轻巧就是她的粉丝，你不知道吗？”
宋妤道：“我想起来了，易轻巧的屏保就是她。”
凌星的姐姐是个女明星……这和联姻冲突吗？好像并不冲突啊。
“凌缈为人自我，当初凌家本是想送她进协会，被她无情地拒绝，这才退而求其次选择凌星。”北枫道，“这种性格的人，让她去联姻，简直是痴人说梦。”
原来如此。
宋妤恍然后，又好奇地问道：“北枫，你怎么对凌家的事也这么了解啊？”
女生推了推眼镜，不自在地解释道：“我对联盟里的很多八卦都很了解。”
“嗯？”
“自己没背景，总要适当的了解一下有背景的人。”
“这倒也是。”宋妤道，“全能小百科，说的就是你。”
宋妤说完，两人的手机同时震动。
她低头打开消息，挑眉：“是联盟网站发出的邀请函。”
“我也收到了。”
北枫说着，点开邀请函，简单扫了两眼，她抬眼看宋妤，撞上宋妤同样惊讶的目光。
“凌缈的生日宴，凌家居然邀请我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