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是入口，不如说是个开启幻境的开关。
当楚阳的脚踏入那个地方的时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正是和小岛下沉一样的感觉。
而这次和他一同下落的可就不只是月霜了，还有其他三个徒弟。
而且他们此时还是看到彼此，也能感觉到周围的时间飞速流逝，和小岛下沉时一模一样。
正如楚阳之前猜测的一样，其实早在他触及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坠入了幻境中。
像这种下落的感觉其实都是假象罢了。
只不过这个幻境确实很特殊，他和徒弟们都还能看到彼此的存在。
一旦真正进入那个能够“心想事成”的幻境，那他们就要分离了。
“如果真能成功，你们会出现在琉璃宫吗？”
早就经历过这个过程的楚阳自然知道要经历多漫长的时间，所以也只能通过聊聊天来度过了。
这可不是他随便想象一下就能跳过的过程。
幻境创造者似乎为了消磨一下他们的内心，所以才将这个过程弄得这么漫长。
正好是心里最不耐烦的时候进入幻境，哪还有心思冷静思考？
不过这种情况楚阳早就已经习惯了，自然不会有什么影响。
况且就算太枯燥，他身边还有能打发时间的事。
除了月霜之外，楚阳对这几个徒弟其实并没有多少了解。
趁着这个机会，也能了解一些重要的东西。
“对，我们肯定会出现在幻境入口处，如果你说的琉璃宫是入口的话。”
燕姣然点点头，回答道。
“为何你能这么肯定？”
楚阳不由追问道。
燕姣然对这个幻境很了解他也很清楚。
不过这也实在是太了解了。
仿佛没有她不知道的事一样。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
听他这么问，燕姣然顿时白了他一眼，幽幽道：
“当时那人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甚至包括他从出生到死去时的记忆都传达到了我脑海中，所以这些东西我自然很清楚，不过有些细节上的事我也不知道就是了——比如这个幻境我就没什么印象。”
听到这话，楚阳不由微微一愣，神色满是惊讶。
燕姣然确实和他说过这事，但知道幻境创造者所有记忆的事他还真不知道。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她岂不是连离开幻境的方法都知道？
至于她说的“所有细节”一事，楚阳大概也能理解。
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堪称诸天万界最强者的存在，记忆肯定不知凡几。
燕姣然能接收对方大致的所有记忆已经很了不起了。
要是真的所有细节都非常清楚的话，估计她都要被这些记忆给压垮。
看到他的脸色，燕姣然自然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摇头道：
“你想多了，要是我真知道怎么离开幻境的话早就说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扫视了周围黑暗至极的幻境，缓缓道：
“除了杀死开启幻境的人没有第二种方法——至少他的记忆里是这么说的，不过……”
燕姣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楚阳自然明白她想说什么。
虽说她拥有幻境创造者几乎所有记忆，但有一点是确定的。
那就是对方既然在她的位面意识空间里做了手脚，将她拉入了琉璃界。
那就表示他的目的就是将她们这些位面意识都出现在自己理想的世界中。
因此即便真有什么回到现实世界的方法，也不可能让燕姣然知道。
若是她也知道的话，那不就让他的所作所为都成了摆设吗？
至于杀死开启幻境之人这个方法……实际上无需幻境创造者的记忆她也很清楚。
想到这里，楚阳不禁在心里微微一叹。
幻境创造者之所以会将自己的记忆送给燕姣然，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特殊。
当然，敢于直面危险确实让她在众多位面意识中脱颖而出。
幻境创造者会这么做，只是因为自己并非想象中那般洒脱罢了。
归根结底，一个幻境真能和真正的小世界相比吗？
幻境创造者就算再怎么能麻痹自己，也不可能没有一点芥蒂。
只不过由于实在做不到，也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楚阳可以想象，对方当时心里到底会有多不甘。
只不过在这个层次的强者心中，自己的理想肯定更加重要。
反正已经天下无敌了，今后的生活自然索然无味。
能追求的也就只有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而在接受现实之后，对方也只能用一些东西聊以慰藉了。
失去所有记忆、在幻境中重生后，实际上就已经和消亡差不多了。
所以只能通过保存自己的记忆，以此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证明了。
这样的想法，楚阳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位数万年以前的强者就算再强，再怎么天下无敌又如何？
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存在感肯定会逐渐淡去。
毕竟那一代真正知道他的人也就只剩下燕姣然这些最初位面意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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