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怎么会在人群中一下就能捉住你?”
龙砚秋脑中轰然,袖下双手无意中紧握。
都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她第一次主动和陆云卿合作,竟被她摆了一道。
“陆!云!卿!”
这幅咬牙切齿的形容取悦的潘夫人,只听她叹了一声。
“谢洛白带着陆云卿远走高飞,龙小姐想想,你除了落了个为旁人做嫁衣的下场,还能得到什么?”
落到什么?
龙砚秋浑身一震,到现在为止,她还只把这一切归结到陆云卿对她的陷害,却完全没想到谢洛白身上。
可听潘夫人的意思,这显然也是谢洛白的授意,这是龙砚秋根本无法接受的。
什么东西陡然崩溃,完全是惊叫出声,龙砚秋对着潘夫人大声咆哮。
“不会,洛白哥哥不会抛下我的,他曾亲口和我说过,要保护我一辈子!会照顾我一生一世!你这是在骗我,告诉我,你这是在骗我!”
大哥龙砚平在战场上牺牲,她望着那崭新的墓碑,实在无法把一月前还和她踏青放纸鸢的兄长,和眼前的身故之人联系在一块。目睹母亲和姐姐哭得死去活来,龙砚秋却滴不出半滴眼泪,众人都以为她伤心过度乱了心神,直到一个身穿戎装的男子走到十岁的龙砚秋身边。
他说。
“砚秋,我会是你的哥哥,砚平说你喜欢放纸鸢,以后我都陪你放。”
谢洛白说到做到。他把龙砚秋母女三人接到了蓉城,生活起居照顾得尽心周到。而他不仅代替了哥哥的位置,甚至还比龙砚平更像一个体贴的兄长。
大哥很是疼她,然两人年龄到底相差数载,且大哥醉心研究枪支武器,平日兄妹关系虽然亲密,却根本不及谢洛白对她的无微不至。
他待她实在太好,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恐怕也会满足;如此日复一日,谢洛白便走近了龙砚秋的心。
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他呢?龙砚秋目中出现一丝恍惚。
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她看到亭亭玉立的姐姐,打扮得明艳靓丽,红着脸给谢洛白送了一块亲手刺绣的手帕。
十二岁的龙砚秋快要疯了!
她想也没想,就凭借本能冲将上去,一把夺过手帕扔到池中。眼看那块素白的丝帕被水浸湿沉入池底,姐姐双目微红诧异不解,龙砚秋只觉得快活极了!
事后被母亲责骂,她仗着年纪小,只撒娇表示,嫉妒姐姐给谢洛白送手帕,却没有自己的。
听着姆妈笑叹:“砚秋还是这样小孩子脾气,你想不想洛白哥哥永远陪在你的身边呢?”
龙砚秋困惑了,最后知晓母亲竟想让谢洛白成为自己的长女婿,她胸腹中一股无名怒火熊熊燃烧。
“我才不想让洛白哥哥成为我的姐夫!”
龙砚秋哭着跑开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她才发现自己已然把谢洛白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她无法与任何人分享,哪怕对方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
如此,当龙家母女三人被谢洛白的死敌擒获,龙砚秋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最终选择放弃了母亲和姐姐。
她永远也忘不了母亲最后的眼神。
“砚秋,为什么?”
“姆妈,我也是您的女儿啊,您错就错在,什么都考虑留给姐姐。旁的也罢了,洛白哥哥我是坚决不会出让的。”
母亲更喜欢温婉的姐姐,是以她得以很多时间和谢洛白厮混在一处。
“龙砚秋,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死牢尽头,传来母亲撕心裂肺的惨嚎,龙砚秋被震住了,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她几乎撑不下去,却在只剩一口气时,被被谢洛白小心翼翼地从死牢中抱出来。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告诉她。
“砚秋,我会是你的家人,会保护你一辈子,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龙砚秋觉得圆满了,用脏兮兮的枯瘦手臂,紧紧环住谢洛白的脖子,在他怀中嚎啕大哭。
“洛白哥哥,我们永远都不分开!”
至此以后,谢洛白确实也这样做了。
龙砚秋成为了谢洛白的固定女伴,蓉城人都在传说她会成为谢府的少夫人,连龙砚秋自己都相信了,不想半路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然龙砚秋自认与陆云卿胜负未分,这一句“为人作嫁衣裳”让她自欺欺人的梦一瞬醒转,用颠覆二字形容也不为过。
如此失态,正中潘夫人下怀。
她轻飘飘一笑。
“是吗?男人的话你敢信?龙小姐真是天真的可爱。”
潘代英的目的是谢洛白和龙脉图,可自从来自雍州的谢少夫人带着谢洛白逃出生天,他们便一下断了线索。虽然抓住了龙砚秋,可收到从雍州、蓉城打听来的线报,潘代英夫妇生怕其根本无法成为让谢洛白上钩的鱼饵。
于是潘代英夫妇决定反其道而行。
女人对女人最是了解,如果能策反龙砚秋,或许能事半功倍!
一句讽刺,让龙砚秋又是焦躁,又是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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