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应该是城漾。
她“嗯”一声，算是承认了。
周曦宸单手勾住眼镜，放在桌子上，手指依次轻扣。
眉头紧锁，语气却清淡，“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怎么也不跟朋友说一声，是不想告诉我？”
初晚确认了一眼来电姓名。
是周曦宸没错。
“确定有些时间了，你也没问我。”所以她就没说。
周曦宸看着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咖啡，阵阵袅袅萦萦绕绕地飘散在空中，他语气有些平淡，却藏不住的低落，“那……那祝你们幸福。”
嗯？
他现在说话怎么莫名其妙？
初晚礼貌性道谢，“嗯，谢谢。”
挂了电话后。
周曦宸拉开抽屉，里面放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兔，纽扣还是新缝的。
没有一点污渍，看得出来被保存的很好。
他看到这只兔子，思绪就飘到三年前。
那时候他因为易安这个事情去S省，他们都皇发展还在上升期，他去考察易安的时候，就看到了街尾的那一幕。
一个抱着破布兔子的小姑娘被一群稍大的孩子围在巷子里。
不等他进去。
墙头坐着的初晚跳了下来，眼神淡漠，双手揣兜，懒懒散散。
大孩子往后面退了两步，带头的小屁孩强撑着，“你……最好别管。”
初晚看了一眼瑟缩在角落的小姑娘，嗤笑一声，“啧，这么弱？”
周曦宸停在巷口，轻轻一笑。
这是什么语气。
她看起来也不过十几岁而已。
小姑娘抬头看着初晚，声音微颤，“姐……姐姐，你能帮帮我吗？”
初晚揉了揉太阳穴，看起来很是头疼，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我就帮你一次，以后要靠自己。”
女孩怯懦地点点头。
初晚往前走了几步，“你们走不走？”
几个八九岁的男孩儿一股脑的扑过来，想要把初晚推倒在地。
初晚轻巧地避开了，手揣兜在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男孩儿的头儿被揣翻在地。
初晚没有一点以强凌弱的羞耻，吹了声飒气的口哨，“还不走？等着被踹？”
男生们爬起来屁股尿流地跑了。
初晚视线定在他身上，轻笑一声，“看够了？”
周曦宸点头，“还行，现在的学生就会以大欺小？”
初晚抬眸，眼神平静，“那……咱俩打一架？”
语气平淡的不像是跟二十几岁的成年人聊天。
周曦宸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愣，随即说道，“嗯……算了。”
初晚双手揣兜就要离开，小女孩跟在她身后小步小步挪着。
眼看着她就要离开了。
鼓起勇气，“姐……姐姐，谢谢。”
初晚背着身抬手，“不用了。”
小女孩哒哒哒跑到她旁边，捏住她的衣服，怯生生抬起眼睛，把怀里破了的有些难看的兔子塞到她手里。
不敢说话。
初晚拿着这只丑兔子，没说话，表情略微有些僵硬，瞥了一眼她，“以后谁欺负你，就揍回去明白了？”
女孩儿点头，声音几不可闻，“知道了。”
初晚，“打不过就来春阳中学来找我。”
她在上阳福利院见过这个小姑娘，每天呆在角落不敢和别人说话。
两个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初晚瞥了一眼旁边跟着的周曦宸，“有事儿？”
周曦宸指着自己，“我来找人的，不是跟着你。”
“春阳中学的？”她问了句。
周曦宸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名字，“易安。”
初晚上下打量着他。
穿的还算周正，应该不是骗子。
她伸出白皙的手掌，“你名片？”
周曦宸从兜里摸出一张烫金色名片放在她手心里，“查好人证？”
初晚瞥了两眼，把名片揣进兜里，“走吧，我带路。”
易安正坐在教室里学习。
白黑色的校服让他看起来青春洋溢，偶尔低头思索问题。
初晚拿着名片放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有人找你。”
易安一愣，眼神盯着这个名片，激动的面红耳赤，“这这……这是真的吗？”
初晚指着门口，“就在那儿。”
周曦宸走过来，眼里都是满意，“我非常满意你的外形和你的创作能力，希望可以加入我们公司。”
易安连忙站起来，擦擦手，双手握住，“非常高兴，感谢感谢。”
周曦宸，“既然气氛这么好，不如我是你大家吃饭。”
初晚瞥了一眼乐不可支的易安，“行。”
晚上的饭局上，破烂的兔子放在凳子旁边。
漫不经心地吃着菜。
包间的门被打开，光头男人满身酒气，手里拎着酒瓶骂骂咧咧，“靠，小兔崽子，你还跑，我今天就让你跑。”
他冲过来。
眼睛眯着都看不清人。
手起瓶落，就要往周曦宸头上砸去。
初晚单手撑桌，身体腾空一脚踹到他肚子上。
一米八几的大胖子被踹在墙角处。
瓶子破碎了，里面的酒水流了一地。
人靠在墙角不省人事。
周曦宸心有余悸，“我不认识他。”
初晚拍拍手，“易安，你认识？”
易安，“没见过。”
外面一群人跑了进来，看着倒在墙角的男人。
连忙道歉，“这兄弟媳妇儿跟人跑了，就那种穿西服的衣冠禽兽，大家别往心里去啊，对不住了。”
几个人架着男人出了门。
周曦宸，“…………”
他衣冠禽兽？
周曦宸反应过来，“那个，谢谢啊。”
初晚，“没事，以后保护好易安就行。”
她拎起凳子上的兔子塞到他怀里，“送你了。”
旧的满是土的破兔子，上面破了好几个洞。
和他西装革履着实有些不搭。
易安笑得一脸憨傻，完全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仿佛承受初晚的照顾已经是理所当然了。
他低头看着这只兔子，“嗯”了一声。
不知道答应的是照顾兔子还是照顾易安。
后来因为易安他们有过多的接触，关系也趋近朋友。
他思绪转回来，看着抽屉里静静地躺着的兔子。
摸了一把。
好像也只是止于朋友。
他拿着手机给她发了短信，“给你成立工作室的员工就去你那里报道吧，给个地址，我让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