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很满意谭翼的态度，拍着他的肩膀道：“不错！你比以前那些来这里的佣兵团要识相得多，知道不是我的对手，所以借这种方法来讨好我。”
这话谭翼可不敢接，虽然他确实有这个意思，但更多的，是想探出一些情报。不指望能击杀对方，至少要找出生路吧。
只不过老人从头至尾都很清醒，怎么可能被谭翼三言两语迷惑。
但谭翼也没有太过惊惶，从刚才的交谈中，他已经隐约感觉到，这个老人对他们两个并不是很有敌意的样子。只要自己这边不首先发难，那么应该还是能拖一些时间的。
只是，在这个无法调用体内能量的异世界，拖延时间真的有意义吗？
老人继续说道：“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并不是为了杀你们而出现在这里的。”
谭翼收起脸上的尴尬，微微点了点头：“如果您要杀我们，就不会主动与我们交流了。”
“说得没错。其实呢，我是这里的向导。”
“向导？”
老人的这个身份，让谭翼颇感意外。血腥之塔里居然还有向导？一个对侵入者赶尽杀绝的死亡之地，还会提供向导服务？
老人遥指四方：“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谭翼的目光追随着老人所指的灰色天地：“血腥之塔，第七层。”
老人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是。也不是。血腥之塔，只是一个入口。所谓的第一层到第七层，其实都不在塔中。”
“是平行世界吗？”
“也不是。”
“那是什么？”这下谭翼真的有点想不通了。
老人直视着谭翼的眼睛，缓缓的说出了四个字：“在你心中！”
谭翼与老人炯炯的目光对视，好一会儿后，嘴角一撇：“真的吗？我不信！”
老人有些感兴趣的问道：“为什么不信？”
谭翼一指坐在地上的丽莎：“因为她也在。”
丽莎此刻也正竖着耳朵听着二人的交谈，见谭翼突然提到了自己，本能的望了过来。
老人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丽莎，没有否认谭翼的说话。
谭翼问道：“大爷，您说您是向导，不知道主要做一些什么呢？我是说，您是会为我们引路，还是会回答一些我们的提问？对了，这些服务是否还需要我们提供报酬？”
“引路自然是不可能的。我是此地之灵。哦，就是这你们脚下的这块地。河那边，就不属于我管辖的范畴了。”
“听起来有点像传说故事中的土地爷？”
“那当然不一样。”老人连连摆手，“曾经我也和你们一样，想要一探血腥之塔究竟。可惜，力有不逮，被困在这里。天长日久，便渐渐成为了这里的一部分。”
“原来您曾经也是异能者……”
“要不你以为，这塔里的存在会跟你们啰嗦这么许多？
“不过，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帮你们作战，或者帮你们逃出去。
“我说了，我已经与这里融合，这里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谭翼有些沮丧的道：“多少能理解一些。也就是说，您现在不攻击我们，已经是您能做到的最大努力了吧？”
不料，谭翼这话却让老人也露出了思索的神色。
“不，我的意志是不可能与这个世界的意志产生分歧的。我之所以不攻击你们，不是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个世界本身。”
“嗯？这个世界本身？”
“是的，你以为，你们能来到这里，是因为那区区几瓶隐身药水？还是上面几层亡魂的攻击真的能被她接下？”
老人指指谭翼，又指指丽莎。
“难道，我们能活着，也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意志？”
老人嘿嘿的冷笑两声：“就算再强大的人，在进入血腥之塔后，也会脆弱得如同一头绵羊。至于你们两个，更不是最强大的那两头。
“要不是这个世界放行，在第五层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死了。
“至于隐身药水，就更是一个笑话。要知道，整个血腥之塔，都在魔眼大人的眼皮底下。连身处此地的我都对你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魔眼大人……
谭翼咀嚼着这个称呼。他想起提奥古斯提到过，血腥之塔三个最强存在其中之一，就是一个长满触手的巨大眼球。
那三个存在长年处于沉眠之中，偶尔才会苏醒。
从老人的话里来看，似乎现在正处于那只眼球清醒的时期。
居然这么巧的吗……
谭翼看看老人，说道：“这么说，您之所以现身，也是魔眼大人的意思咯？”
老人转过身，抬手指向远方那条河流：“那条河，叫做忘川。两个小时后，会有一艘小船过来，你让船夫送你去灰烬之都，一切答案，都在那里。”
“您稍等一下……”谭翼拿出手机，打开记事本，在上面输入了几个字，然后送到老人眼前，“是这两个名字吗？我没搞错字吧？”
老人扫了一眼：“不错，就是这两个名称。”
接着，老人慢慢后退，身体一点点变得透明：“最后要告诉你们的，是这里的存在，并不都像我这样，完全与这个世界的意志同化。所以，你们好自为之……”
“等等……”
谭翼上前两步，想要抓住老人的胳膊，却抓了个空：“我还有好多问题没问呢，这就……走了？”
望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地面，谭翼好一阵唉声叹气。
丽莎这时也站了起来，来到谭翼身边道：“怎么样，要相信他吗？”
谭翼摇摇头：“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那位老人家说的灰烬之都，我倒是很想去看一看。”
他环视四野：“这个世界很大，如果无人指点，我们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既然他给出了一个目的地，那就去看看吧。
“可惜，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有关‘永生的人’的消息，他老人家便离开了……”
最后一句话，谭翼故意提高了音量。如果真像老人说的那样，对谭翼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那必然也能听到谭翼的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