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澜摇了摇头，声音温凉，“我没事。”
顾聿，不就是当时八年前，顾灿在外自己锻炼创业时用的名号吗？她竟然忘记得这么彻底。
顾灿会难过吧？
前天，她还说了那样的话。
乔雅涵伸手握住了左澜的手，一片冰凉，秀眉微蹙，“你这状态可看起来不像没事的样子!”
符星微微一愣，垂头看着桌上的那盘鱼捂住了自己的脖子，“难道是这鱼有毒！？”
Vivi、乔雅涵看傻子一样的看着符星“……”
符星默了，不说话。
左澜渐渐平复下自己浮躁的心情，站起身。
“我没事，雅涵，车借我。”左澜垂眸望向乔雅涵。
乔雅涵仰起头，看着认真的神色，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车钥匙递给左澜，“看来你今天又要放我格子咯！”
左澜接过车钥匙，略带歉意，“抱歉，燕海见，对了Vivi你一会儿跟导演说找个替身吧，需要镜头我再补。”
Vivi比了个‘OK’的手势，反正她现在是劝不住这么祖宗了。
左澜开车离开了东港大学。
一手娴熟地握着方向盘，另手大指姆摁开手机屏幕，摁了一串数字。
“小姐，咋了？”银奕扬的声音传来。
“顾聿，现在人哪里？”左澜的声音很冷。
“我怎么知……”银奕扬话说出去一半，又咽了回去，“我马上去查。”
……
半小时后。
左澜把车开上了东港群山别墅，到第九号别墅前站立了半晌。
这是一座复古的小洋房别墅，外围并没有设置太高的围墙，门采用的栅栏式铁门，站在外面的人能够清楚地看清进门右侧，花园里制造的人工喷泉。
左澜没有按门铃，只是当她到这儿时，与外门隔着数十米远的别墅大门打开了。
顾聿穿着厚厚的黑色棉衣，围着围巾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毛毯，从别墅房子里出来。
轮椅压在地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伴着喷泉的声音一起，融汇成好听的音乐。
顾聿温薄磁性的声线缓缓落入左澜的耳朵，“左澜小姐吃了我的送的午餐，就这么迫切的想要见我，我很高兴。”
半晌，顾聿已经到了门口。
打开门，轻轻操纵轮椅往后让开一定的位置，唇边染上一抹温和的笑意。
左澜看着那唯一暴露在面具外的唇，发了神。
她倒是真的没有仔细看过顾聿，那张唇，是和顾灿一模一样的刻薄，淡淡的绯色晕染了一丝温色。
“进屋聊？”顾聿问。
左澜点了点头，跟随顾聿往里走。
顾聿在前，她在后。
厚厚的羽绒衣也没法将男人单薄的背影充得伟岸，虽然神色动作依然是矜贵无比的，但弥漫在轮椅周遭的阴影压得他背脊有些弯曲。
顾聿的身影落在左澜的杏眸里，成了苦苦的涩。
眼眶有些发酸。
她见到他，就突然明白了，不愿现在告诉她的理由。
顾灿，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顾聿感受到身后灼热的视线，手指微微蜷起，捏紧了轮椅的扶手没有作声。
进屋后，佣人出来给左澜倒了一杯茶水。
“左澜小姐，这么着急查我，有什么事吗？”顾聿固定了轮椅的位置笑问。
左澜坐在沙发上，沙发要比轮椅矮一截，看顾聿时得抬头。
嗓尖滚了滚，“顾聿，你应该猜到了我为何来找你。”
顾聿看着那双明明剔透的杏眸此刻却暗藏着一丝促狭，不由抿了抿嘴唇。
今天和往常唯一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亲手给左澜做了菜。
难道是，吃出了和以前一样的味道？
不至于——
“京九胡同里的饭菜有什么问题吗？”顾聿隽秀的指尖轻轻敲着轮椅扶手，轻声试探。
左澜没有立即回答这个问题，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指腹细细摩挲着杯纹，慵懒地往沙发椅背一靠，突然道，“以顾总的厨艺，不当厨师，有些可惜呢。”
顾聿笑了笑，“菜可不是我做的。”
左澜故意设下的话陷阱，想直接让顾聿承认菜是他做的，那她就可以慢慢让顾聿自己承认，自己就是顾灿。
奈何顾聿压根儿不乖乖跳下去。
“是吗，这么多菜都是我爱吃的，京九胡同的菜看来是为我量身定制的。”左澜定定地看着顾聿。
银色的面具，藏住了顾聿翻涌的神色。
顾聿嗓音温凉，语气中藏着丝丝笑意，“我追左小姐，难道左小姐的口味都不调查清楚么？”
左澜嘴角牵了牵，“是么？”
过多的解释，就是掩饰，顾聿深谙其理，继着方才的话题反客为主，“看来，京九胡同的餐就能俘获左小姐的放心，深感荣幸。”
左澜敛眸，眼睫微垂。
又是一阵沉默。
她不知面具下的顾灿是怎样的心情，但，既已戴上面具，那就是顾聿，装作不知，护他尊严，又有何难？
半晌，左澜抬头，掩盖住眸底的情绪，睨着顾聿。
“我能见一见这位京九胡同的厨师么？他的手艺和我一位朋友着实很像。”
“可以。”顾聿心下松了口气。
*
左澜离开后，Vivi跟导演说了一下找替身的事情。
导演听Vivi说完，想骂，明明就差最后了，左澜竟然有事就走了，但左澜是他的老板，他也不敢造次。
贺驰知道后，看着正要离开的乔雅涵，忽然提议说，“导演，那位是澜姐的朋友吧，身高差不多，身材藏在厚衣下，也分辨不出来，拍完，澜姐再补个脸部镜头就好。”
Vivi和导演看过去，一致认可了。
乔雅涵正要走，就听到Vivi跟她这么提议，立刻往后退了几步。
“你说啥，我和贺驰那小子拍戏？他要跟我告白，不行不行。”乔雅涵想也没想，立刻拒绝Vivi。
拜托，她被贺驰表白了那么多次，早已经，呃……
小小年纪就那样油腻，真的好吗？
Vivi也是没想到乔雅涵会拒绝得这么干脆，顿时也不知道下一句该说什么，她知道乔雅涵是左澜的朋友，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乔雅涵看着Vivi的神情，态度异常坚决。
“如果你这边临时实在找不到和左澜相近的，我可以帮你联系认识的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