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已过，除了他们身处其中的三人还记得此事，李沐阳总觉得很多人多忘记。
至少，数年来，再未听人提过那事，她以为，所有人痛苦的都被尘封。
此时被琼宇再提，却已无法避免。
那样的一城生命，需要多少药物？
他们当年，终究无一人逃生吗？
李沐阳咬牙切齿道：
“说清楚，什么药？是不是你动的手？”
摩晨当然知道琼宇此话意味着什么，当时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他们的控制范围，那也是之后一切事情的起因。
若当日荣山之祸是琼宇造下，那即便是将他挫骨扬灰，也难抵罪孽。
琼宇终于看到了自己满意的反应。
李沐阳本不是菩萨，并不想做个普度众生的神仙，她是想要护着那些弱小，可不代表她也要对自己多次施以毒手的琼宇宽宏大量。
无论是血煞，还是噬灵草，若不是她百毒不侵，她早已魂飞魄散。
自知与他并无恩怨，这平白而来的恶意，她自然是不会手软轻饶，他能在她化身凡人时，对她痛下杀手。
那她又何必对他手下留情？
所以，刚才一瞬，李沐阳本就是要他付出代价。
琼宇一身骨头皆碎。
至于他的仙根、仙骨，更是被李沐阳毁了，这样，没个百八十年，他是连个常人都不如的。
此时的琼宇如一滩泥巴一样依附在地，不过随着李沐阳与摩晨的紧张，他倒是越来越兴奋。
摩晨本就无意阻止李沐阳惩戒于他，可此时，看着他毫无悔改之心，甚至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不知道干出了什么事。
那即便李沐阳不动手，他也不会放过他。
见琼宇迟迟不肯开口，摩晨上前，满脸凝重道：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若是你再想着点我们胃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
摩晨声音不大，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在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哈！”
“魔尊好大的派头，你此时想起你的手段了？当年决定跟从你的哪位修者不是慕名而来？哪位修者不是想要领略你的手段，让你带领他们，争夺属于自己的领地？”
“摩晨，你摸摸你的良心，是你叫无数修者背弃了仙门，让他们永远都上不了九重天。可是你这些年做过什么？你做过什么？”
“本来声势浩荡的魔界，本来可以统一天地的魔界，被你变成一盘散沙，你以为你还是魔尊，他们就会敬你？”
“这么多年，若不是我为你照看魔界，不是我对他们进行奖惩，你以为，你还能如此悠闲？”
“当日之事，我不是没有自责过，你也可以消弭，一千年了，你现在告诉我，你的一切所作所为，皆是为了这个女人？”
“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置魔界数十万生灵不顾？你置天地不顾，你问过我们这些死心塌地跟着你的人了吗？凭什么？”
琼宇即便整张脸都贴着地面，言语却无比硬气。
李沐阳着急知道荣山之事，可很明显，他此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打算告诉自己什么。
不过，她倒是奇怪。
陆冥被封冥界，整个天地间，稍微有点修为的人都知道，这摩晨被自己锁了一般灵气，怎么连琼宇都不知道？
按理说，他是医者，这种事，一定瞒不过他。
李沐阳看向摩晨时，他依旧顶着蓝世尘的那张脸，这是李沐阳第一次直视，不是蓝世尘身份的这张脸，一瞬恍惚，就像他就在自己眼前一样。
不过，周围的结界，以及地上的琼宇都提醒着她，这里是魔界，这人是摩晨。
他生性冷漠，他与蓝世尘没有半点关系。
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摩晨神色未变，就像琼宇说得事情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面对琼宇的控诉，只道：
“那是你们以为，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承诺过你们什么，至于你说得这些年替我管理魔界事务，如果你指的是给他们的毒药与丹药，那我可以告诉你，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
摩晨顿了一下道：
“你的丹药，从一开始，我就一粒都未服下。若是你想要我因此对你感恩戴德的话，不可能！”
摩晨的目光落在了沐阳身上，也不理会李沐阳无视他的眼神道：
“至于我的事，你觉得，你们有资格说三道四吗？”
摩晨亦是害怕他们追寻许久的真相没了线索，对琼宇，多年生活在魔界，也不是不知其人是谁，可眼下，已经对他仁至义尽。
就他对沐阳出手那天，他就已经被剔除魔界了。
要不是他是再次到荣山，再看到血煞，才得知他就是一次次设计沐阳的人，他早就在魔界轮回无数次了。
留着他，一时因为沐阳回来了。
其次，他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对付沐阳，那个在人间搅乱风云的人，一定不是他，人间禁制，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琼宇若是真的去了，他也不可能瞒过自己的眼睛。
所以，当下，琼宇最好说出在人间，是何人在与沐阳凡体纠缠，这也是他唯一将功赎罪的机会。
但若是，他就是当年荣山灾祸的始作俑者，那无论他受谁驱使，目的为何，他都不会放过他。
“摩晨，你····你好狠！”
琼宇面色狰狞，听完摩晨的话，挣扎得更加厉害。
只是，此时看起来，却刚像只蠕动的虫子。
“说清楚，是谁对荣山下毒？目的是何？我知道，你没有这么做的动机。”
李沐阳问，此时虽然在结界内，又有摩晨在，可他毕竟是一毒师，要在他们面前了解了自己的性命，恐不是难事。
之前突然身亡之后，连魂魄都不知踪迹的事件，李沐阳并未忘记，此时，便也防备着他。
“呵！”
回应她的只有一声冷笑。
“别逼我！”
摩晨再次开口，周围的灵气已经暴涨，琼宇不堪受其压迫，已经完全贴着地面。
“哼！你们以为，我的记忆，你们还能查探？告你们，若非我愿意，不然，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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