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瑾心里装着事，没闲情逸致喝茶，不过看着从嘉询问的眼神，他还是点了点头。
从嘉为自己和沈昱瑾倒了两杯茶，放下茶壶后，手指无意识地在茶杯边缘划着圈，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
沈昱瑾喝了口茶，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上次带回去的茶，我爸很喜欢。”
从嘉浅笑了一下，“叔叔喜欢就好，这些茶都是乌仙山上现采的，味道还不错。”
沈昱瑾黑眼沉沉地看着她。
两人陷入短时间的沉默。
过了一会儿，从嘉才说，“我不是反对你给奶奶带新年礼物。”
沈昱瑾黑眼微垂，视线落在她交握的手上。
“只是觉得你带来的这些东西不太合适，我们也不能收。”
“为什么不能收？”
从嘉试图让自己的话听起来平和一点，刻意放缓了语速，“你也说了，这些东西是你外公的，拿家里人的东西送给我们，这样不太好。”
“价值不用说，我们都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随便便送人呢？我跟奶奶也不能随随便便要。”
沈昱瑾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地听着。
“我们还是学生，哪有送礼直接送价值一套房子的呀？我明白你的心意，这些都是出自于你的好意。但是，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转那么多钱给我，或者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沈昱瑾半响没有开口。
就在从嘉以为自己的话伤到了他的时候，他沉声道，“我知道了。”
从嘉抠着手指，静静地看着他，心里有多紧张只有自己知道。
“以后我自己挣钱给你和奶奶买礼物，好不好？再也不拿他们的东西送人，要送就送自己能力范围之内的东西。”
从嘉松了口气，想来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不过……”
从嘉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不过什么呀？
沈昱瑾见她紧张，不逗她了，笑着说，“这些东西真是外公送给奶奶的，过年的时候，外公听说我到南城来追女朋友，他就八卦了一下，问了一些我们之间的事。老人家知道奶奶下象棋这么厉害，还有这么多藏品，说有机会跟奶奶切磋一下，顺便让我把东西送给奶奶。”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回事。
从嘉意识到自己刚才误会沈昱瑾了，正想道歉。
就听见他说，“再说了，你不是送给他老人家一副象棋么？他这也算是礼尚往来，哪有人只收礼，不送礼的？”
从嘉张嘴小声辩解，“那象棋不值钱的……”
虽然那副象棋不便宜，但跟沈昱瑾外公回赠的东西比起来，确实不值什么钱。
要是早知道老人家这么大方客气，她还不如不送呢。
这一来一回的，倒让她们占了大便宜。
怎么好意思……
沈昱瑾知道小姑娘还有心理负担，也没有继续劝说她，而是说，“若你不好意思收下，那等你哪天有空的时候，跟我一起回去，把东西亲自还给他。”
从嘉小脸皱成一团，觉得沈昱瑾这话明显是坑她，却又有些道理，毕竟东西贵重，即便是不收，也该跟人道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