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喃喃道：“所以，我那些记忆都是蝶梦编织的幻影。”
道士看到他明白了，点点头，慵懒地席地坐下，仰头望着星空，“这蝶梦是一个神器，或许你不明白何为神器，这神器可破时空之间的壁垒。”
他思索了片刻，继而说道：“你可知为何灵力这种掌控自然的能力会出现？”
李延辰摇摇头，他知道前三百年前是没有灵力的，那时候只有内功。
修了灵力的人，寿命要比一般人长，还能够减缓衰老的速度。
“我们的时空属于人界，另外还有妖界，仙界，魔界，鬼界，混沌界，此为六界。每界都有无数个时空，我们这个时空，要和外界碰壁相撞，那界垒慢慢地融合，便两界时空的力量便可以相互传递。”
“所以，灵气便是低级仙界向普通人界传递的力量，三百年前，两界慢慢地开始融合，不久之后，灵气就出现了。”
李延辰眸光闪了闪，低声说道：“那这片时空，还和妖界慢慢地融合了？”
道士吃了一惊，“你个小子在想着什么呢？这世上哪里有妖？”
少年冷笑一声，这容清云如此大的本事，他的到来竟没有惊动这世上的任何一人，若不是他故意暴露自己的特性，他也永远都不会想到他是一个妖。
“若是这样的话，我们时空便要慢慢变成一个混沌界，普通人的生存就要难上加难，不仅要吃饱穿暖，还要防着那些妖魔鬼怪。”
道士想了想，说道：“我们扯回正题，那蝶梦，便是上等仙界的神物了，十分有灵性，只需一刻，便能够让人大梦三生。”
“那编织的梦境，可谓是真实无比，就像是它为你开辟了一个新的时空，所以，你梦里的事情也可以说在那个虚假的时空发生过了。”
那蝶梦带来的记忆，可以说是一场梦，但也可以说是自己在另一处时空真实地经历了这些事。
李延辰瞳孔一缩，他有些不能接受，为什么假的也能是真的。
道士摸起腰间的酒葫芦，饮了一口，那清酒从嘴角流了出来，他眯起眼，“曾经有个人，也进入了蝶梦。”
“谁？”少年看着他。
只见道士似乎有些醉意，眼里有些迷茫，“她是一位前辈，你不认识。”
李延辰眸光一暗，“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道士起了身，也不拍身上的灰尘，那蓬松的头发垂下一缕，十分不修边幅。
他似乎对自己这副打扮也感到很满意，笑道：“也没什么，只是看到你，有些感慨。你是第二个进入蝶梦的人。”
“那蝶梦的梦境是它自己编织的吗？还是……有谁在背后操纵？”他觉得其中肯定有巨大的阴谋。
“那蝶梦啊，的确可以自行编梦，但是也可以人为操控的。”道士的语气有些低沉。
“但是有一点，编织的梦境不会覆盖原来的记忆。”道士抬眸，似有深意地看了少年一眼。
李延辰身形一顿，那为何，他以前的记忆都忘了，就像是一张白纸一般，被人抹了去。
什么人，到底要为什么费这么大的心思来对付他？若是自己碍了那人的路，也可以把他杀死，可是……
他的脑子里一团乱，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脑中思绪万千，却总是抓不到一丝头绪。
道士看着他的反应，眸光渐深，突然问道：“出了蝶梦的感觉如何？”
少年低沉道：“很难受，想要毁灭一切。”那里面的记忆，没有她，生命里就没有了一丝光明温暖。
道士喃喃道：“是吗？”
难怪她也会变成那样。
道士突然释怀地笑了起来，拍着李延辰的肩膀说道：“算了，那些事情也都过去了，你就当做是做了一场梦好了。”
这是梦，却不能把它当做梦，那背后之人为何要这样捉弄他？李延辰抓紧了拳头。
道士看着他的样子，说道：“你是喜欢云笙对吧？”
少年一愣，抬起头来，抿着嘴角看着道士，不吭声。
道士笑道：“你放心，我是支持你的。不过，我要告诉你，你做得事情，她迟早要知道的。”
少年黑润润的眸子里闪过慌乱，随即镇定下来，“你知道我做了什么事？”
“当然，我可是活了三百年的凌霄真人，看人的眼光也十分锐利。你虽然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取了她的心头血，但这确实是你的责任。”
道士嘴里漫不经心地说着，眼里却划过一丝冷意，看着少年装作镇定却暗起杀意的样子，他勾起嘴角。
“你还是太狂妄了，什么人都想着杀，我可是要帮你的。”道士笑道。
李延辰眸光微动，低下头，语气低沉地说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威胁他，告诉云笙去吗？
他虽然狂妄自大，但是杀了这凌霄真人是彻底没把握的事情，他还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
所以，他不去硬碰硬，强忍着心中的杀意，退让了一步。
“真是能屈能伸！”道士赞叹一声，声音似有调侃。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她，只是今后你要好好照顾她，守在她身边，她去哪里，你便去哪里。知道吗？”
李延辰又抬眸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就是这个要求吗？对于他来说，这并不是要求，却是他一直想要做的事情。
“为什么？”他不太明白，这道士和云笙是什么关系，为何会这样处处保护她，而现在，还让他陪在她身边。
道士转了个身，说道：“你够资格，而且，这是你欠她的。”
欠她……一条命而已。
待到她的生命凋零之时，他会明白一切，会体会到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不过，这和他凌霄有什么关系呢？这可是这小子自己选择的。
“哦，对了，我忘了问你了，云笙是不是不久前生过小病？”道士问道。
李延辰点头，想到了上次她发烧，自己撕了她的衣服，他的脸突然微微发烫起来。
“你如何知晓的？”他刚一问完，就有些后悔，这人连自己中了蝶梦都知道，还不知道云笙生了小病？
不过，这个道士似乎管得太多了。
道士脸色沉凝下来，他语气有些不好，“臭小子！你还高兴什么，以后要你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