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外表我更希望有殿下你一样的聪明才智。”
我对她容貌的夸赞并未有让她开心一点，反而讽刺起了我什么都不肯说的事情来。
“现在我两样都有了。”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变得柔弱了许多的身体一边回答一边看着她终于沉不住气的样子。
“看样子你还是对自己外貌有些信心的。”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伸手摸了摸脸颊。
“难道我就是白长了一张脸吗？明明......”
“你觉得我是花瓶？”
她忽然变得怒不可遏，我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哈欠。
“起码过了明天再说吧。”
安利雅偏头没有让瓦妮莎看见自己快笑出来的表情，不过她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我说的话正中她的痛楚，因为她的--或者说我的脸因为恼怒而慢慢变红了。我能这样轻而易举地激怒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现在省点力气，明天努把力，这样对你对皇室都有好处，你先出去一会，我和陛下有些事要再商量一下。”
她呼吸了几下，似乎大为失望，草草鞠了一躬后极为愤慨地走了出去。
“殿下，那个......嫌疑人现在和陛下在一起吗？”
门口传来了守卫低声的询问，随即又有一个高了一些的声音。
“问我干什么？陛下还用得着你教吗？”
噔噔噔一通足音，她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舒了一口气，本想找个地方坐下，但看到自己破破烂烂的衣服似乎坐下还有可能走光，于是仍然干站着。
“现在怎么办？明天我真的又要去见夫人？”
“这个先不谈，我还以为你会安慰一下她呢，没想到居然这么没有风度。”
我被她说得有些尴尬。
“我觉得愤怒在短时间内的效果会比安慰好得多，先把眼前的事情处理完，之后要我怎么道歉都好说。”
“没想到你骗人也这样厉害。”
“我就当这是句夸奖吧。”
我揉了揉额头。
“那么明天见夫人的就是我了？我真担心会露馅，蕾莎夫人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所以现在赶紧向她问清楚所有有关的事情，还是说你也要我来刺激一下？”
“......”
当我回到楼上那特别的牢房里的时候，瓦妮莎已经坐在那里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有些惊奇。
“你大概还有些事情要问我，省得我再费时间，现在就告诉你。”
她别着头说道，表情很是小心眼，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缓过来，不待我开口，她就已经把和蕾莎夫人的事情都告诉了我，还对一些细节做了强调补充。
这样心思通透却被我三言两语地激怒了，我也不知道她算聪明还是可惜，她说完后站起身拍拍衣服就走了，一副根本不愿意再说一句的样子，门关上后，我不禁苦笑着摇头，没想到她性格里还有如此直率的一面。
但一会门又打开了，一种很粗糙的麻制物盖在了我的头上，奇怪的味道让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麻袋，但当我从里面挣脱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一种勉强称得上是被子的东西，她看着门外。
“楼下的士兵已经被我训过了，应该不会再来了。”
“我觉得下令把我放出来才更像我会做的事情。”
“......你倒是的确这么说过，但是那个什么队长死活不让，还说我有极严重的嫌疑，甚至僵持到要报告王都的地步......反正你也说要保持原样，我就没有坚持下去。”
她用脚尖踢了踢地面。
“出于好意提醒一下你，他似乎连你都不信。”
“是吗？”
我不置可否，她哼了一声，闭上了嘴。
“那我先走了。”
她又一次走出了牢房。
“我不喜欢你这个人......但谢谢你同意让我接替你的工作。”
声音既有不满又有感谢，但没有了刚才的不安。
门关上了，她这次真的走了。
第九十一章协商
我被冻醒了。
我坐起身手脚发冷地蜷缩了起来，坐在石床上驱除着脑子里残留的梦，不知道是冻僵了还是因为刚才混乱无比的梦，我现在面部几乎没有知觉，梦里我走在捷克的街上，所有人都赤裸着身体用匕首互相刺向别人的胸膛，尽管血流如注仍然面露微笑。
真是让人毛骨悚然的梦。我回忆着梦境，区分着这是不是预知，这简直糟糕至极，本来这就是一个让我不想再去回味哪怕一秒的梦，但我仍然要努力地不让它从我脑子里溜走。
这样的梦实在太过背离常理，眼睛也没有任何疲倦感，大概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而已，要真的是这样我不知道安利雅怎么受得了。我看着天空微亮了一些，但没有看见太阳，大概只有四点左右。
就连做梦都要心惊胆战，我被袭来的焦虑感弄得睡意全无，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空等待黎明。
胡思乱想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空又亮了一点，我想大概只有巡逻的卫兵能醒着吧，然后继续发呆，马上就要又和蕾莎夫人以另一种方式见面了，我却一点都没有感觉，只期望天亮得再慢一些，让我在这个没有人也没有事情的地方多待一会。
门外有人走了过来，这么大早会是谁呢？我侧耳倾听，是一个男人。
砰砰。
门敲了两声，然后就打开了。
“这么早就送早餐来吗？”
面前的居然是约瑟夫队长，身体被交换的这件事没有告诉他，于是我这样说道，他两手空空，显然不是来做送早餐这样的小事的。
“陛下和你说了些什么，对吗？”
“你想知道？”
我轻松地说道，他没有动弹。
“我不会僭越去偷问陛下的事情，但我警告你，就算风间殿下帮你，你也最好小心一点，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要是让我发现你的不轨，我会立刻杀了你。”
我心生好奇，怎么他好像了解瓦妮莎的什么事情一样，于是我笑着问道。
“那么，您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约瑟夫队长忽然反问。
“你知道我是谁吗？”
“还请指教。”